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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

《合作公司老板爱上我!》这本小说刚刚上线就备受读者的喜欢,本书主要讲述的是何传清季凯之间的故事,小说的创作者是“咔厘哆”大大,故事主要讲述的是:我真的可以试试。就像他说的,先从三本书记读书笔记开始,再去见那位策划师张姐,一步一步,把那个"异想天开"的梦想,拆成可以……

精彩节选

我叫林夏颖,入职“启明科技”刚满三个月的职场小透明,工牌还没焐热,

工位在靠窗的角落,隔壁是打印机,每天定时上演卡纸与拯救的戏码。

此刻是下午三点十七分,茶水间的石英钟滴答作响,而我正蹲在惨白的瓷砖地上,

用纸巾捡着碎成八瓣的马克杯——那是我入职第一天,季凯送我的“加油”礼物,

杯身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夏颖最棒”。碎玻璃扎进中指指腹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

血珠渗出来,在纸巾上洇开一小团暗红。聊天框顶置的消息还亮着,

是季凯半小时前发来的:“夏颖,我们分手吧。你连报销流程都搞不懂,

我需要的是能并肩的伙伴,不是永远需要照顾的小孩。”末尾跟着一个叹号,像根细针,

精准地戳在我刚被主管骂过“蠢”的自尊上。“需要创可贴吗?”声音从身后传来,

低沉得像浸在冰水里。我慌忙把流血的手往身后藏,膝盖却撞在不锈钢垃圾桶上,

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时,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睛里——何传清,

合作方“远峰科技”的老总,我们上周在项目启动会上见过一次,他坐在主位,话少,

眼神却像手术刀,能把PPT里的漏洞剜得清清楚楚。他手里捏着一包未拆封的创可贴,

白色包装上印着小熊图案,和他身上那件熨帖的深灰西装格格不入。

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行政部小王抱怨“何总亲自来领急救包,

说怕会议室有人划伤”,原来不是玩笑。“谢谢……不用了,

我自己……”我语无伦次地想拒绝,血却顺着指缝往下滴,在瓷砖上砸出细小的红点。

何传清没说话,径直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指尖很凉,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和会议室里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不同,此刻近在咫尺,我能看见他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

是低调的哑光银。“别动。”他拆开创可贴,动作利落,

用消毒棉片轻轻擦过伤口周围的血迹。我疼得瑟缩了一下,他顿了顿,抬眼看我:“有点疼,

但要先消毒。”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安定。我乖乖点头,

看着他把创可贴精准地贴在伤口上,边缘压得服服帖帖。“谢谢何总。”我抽回手,

把碎玻璃往纸巾里拢了拢,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的场面。他却没走,反而蹲在我对面,

捡起一块较大的杯底碎片,上面“夏颖”两个字还剩一半,像道模糊的伤疤。

“手怎么弄伤的?”他问,语气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没……没注意,杯子滑了。

”我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眶。

季凯的话还在脑子里打转,“连报销流程都搞不懂”“永远需要照顾的小孩”,

此刻配上这堆碎玻璃,简直像场精心策划的讽刺剧。何传清没再追问,而是拿起旁边的扫帚,

开始帮我扫地上的碎渣。不锈钢扫帚头划过瓷砖的声音有点刺耳,我猛地回过神:“何总,

我自己来就行!您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十几层楼的远峰科技办公室吗?

“下来找启明的陈总开会,路过茶水间。”他把碎玻璃倒进垃圾桶,

又拿湿纸巾擦了擦地面残留的血迹,“问题总有第一层解法,比如先止血,再处理情绪。

”他直起身,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报销流程如果不懂,可以问行政部的小王,

他做过手册,我让他发你一份。”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卡在报销流程上?

难道季凯的分手微信不小心发到工作群里了?不可能,我明明反复检查过。

何传清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淡淡道:“早上陈总在走廊打电话,

提到有新人卡在差旅费报销上,叹气叹得电梯都快超重了。”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又像是我的错觉,“启明的流程是有点绕,别担心。”阳光透过茶水间的百叶窗,

在他身上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却帮我扫了碎玻璃,贴了创可贴,

还顺便指了条解决报销难题的路。这和季凯分手时的居高临下截然不同,没有指责,

没有嘲讽,只有一句“别担心”,像块投入心湖的石头,荡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何总,

谢谢您。”我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他。他比在会议室里显得年轻些,鬓角有几缕碎发,

眼睛是很深的黑色,像藏着片深夜的海。他摆摆手,

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开会要迟到了。”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

回头看我:“林夏颖是吧?碎杯子……扔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门被轻轻带上,

茶水间恢复了寂静。我看着垃圾桶里的碎玻璃,“夏颖最棒”那四个字彻底不见了。

手指上的创可贴还带着何传清指尖的凉意,而他那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却像束微光,

突然照进了我被分手和工作双重打击砸得一片狼藉的心里。也许真的像他说的,

问题总有第一层解法。比如先扔掉碎杯子,再擦掉眼泪,然后……去问小王要那份报销手册。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茶水间的门,阳光从走廊尽头涌过来,晃得人眼睛发酸。

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不知道是不是何传清已经上楼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小熊创可贴,突然觉得,这堆碎玻璃渣里,

好像也能看见一点晴天的影子。周三上午九点,

启明科技30层大会议室的长桌被投影仪照得发亮。我攥着激光笔的手指冒汗,

PPT首页“用户增长策略”八个字在视网膜上晃成模糊的重影。季凯的分手短信像枚图钉,

还楔在手机备忘录里:“你连当众说话都磕巴,怎么跟我出席行业峰会?

”“下面请林夏颖同事介绍前期调研结果。”主管陈姐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

全桌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向我,

其中不乏合作方远峰科技的人——何传清坐在长桌主位右侧,衬衫袖口卷到小臂,

正低头翻着打印版报告,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下一页PPT。“根据近三个月的用户数据……”话音未落,激光笔突然打滑,

光点在“留存率”三个字上乱跳。我心里咯噔一下,

强行稳住语调:“……我们发现用户留存率呈现……呃……流失趋势……”空气瞬间凝固。

“留存率”说成“流失率”,相当于医生把“康复”说成“病危”。

坐在对面的远峰项目经理皱起眉,笔尖在笔记本上重重画了道横线。

陈姐的脸色从温和变成尴尬,干咳两声想打圆场:“可能是口误,

夏颖你再仔细看看……”“林夏颖同事提到的反向数据,恰好暴露了三个优化点。

”何传清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块投入沸油的冰。他放下报告,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落在我发颤的激光笔上:“第一,用户注册后72小时的沉默转化率被低估;第二,

新手引导流程存在断点;第三,”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

“埋点数据里有组未被提取的关键行为——注册后点击‘帮助中心’的用户,

次日留存率比未点击组高47%。”我猛地抬头,

看向PPT角落的备注栏——那是昨晚何传清的助理发来的参考数据,我随手记在备注里,

却忘了在正文中体现。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这里。”何传清起身走到我身边,

指尖点在屏幕右下角的小字备注上。他的袖口蹭过我肩膀,雪松香混着会议室里的咖啡味,

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气息。我能看见他手腕上手表的秒针匀速转动,

每一秒都像在敲打我慌乱的神经。“如果把‘帮助中心’入口前置到注册页,

”他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激光笔,动作自然得像接过自己的笔,

“结合这组数据做A/B测试,流失率可能转化为留存率的增长点。”光点随着他的指引,

在PPT上画出清晰的逻辑线:从错误的“流失率”到被忽略的行为数据,

再到具体的优化方案。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

远峰的产品总监点点头:“何总这个角度很刁钻,埋点数据确实容易被忽略。

”陈姐也松了口气,对着我使眼色:“夏颖,快把何总提到的点记下来。

”我手忙脚乱地翻开笔记本,

传清已经把那三个优化点用红笔写在了打印版报告的页眉上——是他刚才翻报告时随手记的。

字迹遒劲有力,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所以林夏颖同事的核心结论没错,

”何传清把激光笔放回我手心,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只是需要更精准的数据支撑。”他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扫过,

“别紧张,继续讲。”我握着还带着他温度的激光笔,

突然想起季凯曾在我第一次主持部门周会时,私下嘲笑我“说话像蚊子叫”。而此刻,

何传清不仅不动声色地圆了场,还把我的失误转化成了亮点,

甚至在众人面前肯定了我的“核心结论”。

“接下来……我们来拆解用户分层策略……”这一次,我的声音没再发抖。

虽然手心依旧冒汗,但目光扫过会议桌时,我能感觉到何传清的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

像锚定船只的缆绳,让我在惊涛骇浪中找到了支点。他没有一直站在我身边,

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翻看报告,但每当我卡顿时,

总能看见他笔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那规律的节奏,莫名让人心安。汇报结束时,

陈姐带头鼓掌:“夏颖这次准备得很充分,特别是何总提到的埋点数据应用,

给了我们新的思路。”远峰的人也纷纷点头,刚才皱眉的项目经理还对我笑了笑。散会后,

我抱着笔记本往会议室门口走,何传清突然叫住我:“林夏颖。”我心里一紧,转身看他。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我遗落在桌上的马克杯——是昨天刚买的新杯子,

印着只傻乎乎的柴犬。“你的杯子。”他递过来,目光落在杯身上,“柴犬……很可爱。

”“谢谢何总!”我接过杯子,手指触到杯壁的温热——他居然帮我倒了杯热水。

“刚才的汇报,”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逻辑框架没问题,缺的是数据颗粒度。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是他刚才在报告上写的批注复印件,“这三个点,

下午下班前补充进方案,我让助理帮你对接远峰的数据中台。”“何总,

这太麻烦您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启明自己的项目。“项目是双方的,

”他打断我,语气平淡,“况且,”他抬眼看我,嘴角似乎又勾了一下,

“我不希望下次开会,再听到‘留存率’变成‘流失率’。”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

给他周身镀上层金边。我突然发现,他认真工作时紧锁的眉头,

和刚才在会议桌旁帮我解围时的从容,其实是同一种特质——面对问题时的冷静拆解,

以及……对细节的极致把控。“我一定尽快补充!”我攥紧手里的批注纸,

像攥住了根救命稻草。何传清“嗯”了声,转身走向电梯。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低头看那张批注纸。除了三个优化点,

页眉角落还多了行小字:“下次汇报前,先在空会议室演练一遍,激光笔别握太死。

”季凯曾说我“天生不是做汇报的料”,而何传清却告诉我,问题不在于“天生”,

而在于“准备”。窗外的霓虹在百叶窗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

启明科技28层的办公区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我趴在键盘上,鼻尖蹭到屏幕边缘的灰尘,

梦里季凯的声音像复读机:“夏颖,你这方案做得跟中学生作业似的,怎么拿得出手?

”惊醒时,额头撞在桌角,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电脑屏幕还亮着,

停在修改到第17版的用户增长方案上,

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是陈姐下午刚提的意见:“用户画像太笼统,

缺乏职业分层数据支撑”“转化路径图逻辑断层”。

桌上的冷掉的外卖盒里还剩半块凉透的三明治,旁边是第三杯没喝完的速溶咖啡,

褐色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油光。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扫过手机——凌晨三点零七分,

季凯的朋友圈更新了:和新同事在高级餐厅聚餐,配文“团队的力量”,

配图里他笑得分外灿烂,坐在人群中央。心脏像被细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我关掉朋友圈,

赌气似的点开方案里的用户画像页,盯着那组模糊的“白领/学生/自由职业者”分类,

突然想起何传清上周在会议上说的话:“数据要落到具体的人身上,比如‘25-30岁,

互联网公司运营岗,月薪10-15k’,比‘白领’更有说服力。

”可我上哪儿找这么细分的职业分布数据?启明的数据库权限不够,

第三方平台的数据又贵得吓人。我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迹。原来季凯说的没错,我真的做不好,

连份像样的方案都交不出来。“咔哒”一声,办公区入口的感应门突然亮了。

我吓得猛地抬头,抓起纸巾擦眼泪,以为是夜班保安巡逻。

走廊尽头却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何传清,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

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领带松了两颗扣,少了几分白天的锐利,多了些深夜的疲惫。

他怎么会来?启明和远峰的办公区在不同楼层,他的公司在隔壁写字楼。

何传清显然也没想到有人,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桌上摊开的方案和狼藉的外卖盒,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还没走?”他走过来,声音比白天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何……何总?”我慌忙坐直身体,试图把湿掉的纸巾藏起来,

“我……我改方案呢,时间没注意……”灯光下,我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像是也熬了夜。他没说话,径直走到我工位旁,俯身看电脑屏幕。雪松香再次笼罩过来,

混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原来他也抽烟,只是白天闻不到。“用户画像卡在哪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职业分类栏,指尖在“自由职业者”四个字上点了点。我喉咙发紧,

小声说:“没有具体的职业分布数据,第三方平台太贵了,

启明的权限……”“需要哪类人群的数据?”他打断我,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放在我桌上,熟练地连上启明的内网。“25-35岁,一线城市,互联网行业相关岗位,

月薪8k以上。”我赶紧报出需求,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腔。

何传清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公司,也没问我脸上未干的泪痕,

只是打开远峰的内部数据中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

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季凯熬夜打游戏时,

我端着热牛奶去劝,他却嫌我碍事:“别烦我,你又不懂。”“试试这个。

”何传清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

屏幕上是组细分到“运营/开发/产品/设计”的职业分布数据,

甚至包含了各岗位的平均加班时长和消费偏好。“远峰去年做过类似调研,数据应该能用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得在方案里注明数据来源。”“谢谢何总!谢谢谢谢!

”我看着那组救命的数据,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这太及时了……”“转化路径图的逻辑断层,”他没接话,而是指着方案的另一页,

“用户从注册到付费,中间漏了‘新手任务引导’这个节点。远峰有套现成的SOP,

我让助理发你。”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便签纸,拿起我桌上的马克笔,

快速写下几行字:“第5页用户画像可补充职业分布,已让助理发你参考数据。

转化路径图需增加新手任务模块,详见附件SOP-023。

”字迹和上次在会议上的批注一样遒劲,笔锋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我接过便签纸,

指尖触到他刚写下的墨痕,还有些温热。“何总,

您怎么知道……”我想问他怎么知道我卡在这儿,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启明的办公区。

“路过。”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语气平淡,“隔壁写字楼开会到现在。

”他没解释为什么“路过”会特意绕到28层,只是指了指我桌上的三明治,

“冷掉的东西少吃,对胃不好。”说完,他转身走向办公区门口,脚步沉稳,

像来时一样突然。我攥着那张便签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突然想起他白天在会议室说的“问题总有第一层解法”——原来对他而言,

“解法”不仅是给出答案,更是在你不知道路在哪里时,默默递上一张地图。

我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刚才还觉得像座大山的难题,此刻因为那组数据和便签上的提示,

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职业分层可以按他给的数据填充,转化路径加上新手任务模块,

逻辑断层就接上了。凌晨四点,我终于改完了方案。点击保存时,

发现桌面上多了个新文件夹,命名是“林夏颖-用户增长方案参考资料”,

里面不仅有何传清提到的职业分布数据和新手任务SOP,

还有几份远峰过往类似项目的结案报告。文件夹的创建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正是他离开后不久。我打开其中一份报告,

扉页上有何传清的亲笔批注:“数据对比表要用动态图表,更直观。

”“风险预案部分可参考第7页应急流程。

”每一条批注都精准地指向我方案里的薄弱环节,像个经验丰富的向导,

在我迷路时悄悄留下路标。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

落在何传清留下的便签纸上。那几行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旁边是我昨晚哭湿的纸巾,

此刻已经干透,皱巴巴的像片被揉碎的云。我拿起手机,

删掉了编辑到一半的、想发给季凯的抱怨短信。屏幕上,

季凯的朋友圈还停留在那条聚餐动态,而我的工位上,多了张凌晨三点的便签纸,

和一个默默为我铺路的人。原来真正的成熟不是夸夸其谈的指导,而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把问题拆成一块一块,然后告诉你:“看,路在这里。”下午五点半,

黑云压城的势头比考勤机的倒计时更紧迫。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天气预警——橙色暴雨信号,

预计半小时内覆盖全城。工位上的伞昨天被我落在了地铁安检处,

此刻正和季凯送的那只碎杯子一样,成了被遗弃的旧物。“夏颖,这份会议纪要下班前发我。

”陈姐把一叠文件放在我桌上,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吓得我手一抖,文件散了一地。

“怎么了这是?”陈姐皱眉,“脸色这么差。”“没……没事,就是有点怕打雷。

”我蹲下身捡文件,指尖冰凉。季凯以前总笑我“怕打雷像小学生”,

后来干脆在雷雨天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假装听不见我的求助。六点十分,

暴雨准时倾盆而下,砸在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声音像无数颗石子在敲打。

我终于发完会议纪要,抓起包冲向电梯,却在大堂看见排成长龙的网约车等待队伍,

APP上显示“当前运力紧张,预计等待120分钟”。雨水顺着旋转门的缝隙渗进来,

打湿了我的帆布鞋。我缩在角落,看着门外模糊的雨幕,

突然想起何传清早上在电梯里说的话:“今天有暴雨,早点下班。”当时我还以为是客套,

现在却觉得那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提醒。手机突然震动,

是何传清的助理发来的微信:“林**,何总问您是否需要用车?他的车刚好在启明楼下。

”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没伞?难道助理看见我在大堂晃悠了?没等我回复,

微信又弹出一条消息,这次是何传清的头像——一只安静蹲坐的黑猫,

背景是深夜的城市夜景。消息内容很简单:“四季青小区?我顺路。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我飞快地打字:“何总,太麻烦您了,

我等网约车就好……”发送键还没按下去,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大堂门口,车窗降下,

露出何传清的侧脸。他没打伞,探身出来对保安说了句什么,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

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保安朝我招手:“林**,何总的车。”我犹豫了几秒,

最终还是顶着雨跑了过去。何传清推开车门,副驾座的暖气瞬间裹住我湿透的裙摆,

带着雪松香和淡淡的皮革味。“谢谢何总……”我把湿漉漉的包放在腿上,

尴尬地搓了搓手。“安全带。”他没看我,目视前方,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我刚扣上安全带,他突然递过来一条干毛巾:“先擦擦头发,别感冒了。”毛巾是温热的,

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我擦着头发,偷偷打量他——他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领口微敞,

手腕上的手表在车内光线下泛着哑光。“何总,您怎么会……”“去机场接人,路过启明。

”他打断我,语气和上次在茶水间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顺路”感。车子缓缓驶入车流,

雨幕在车窗上拉出模糊的水痕。“那个……何总,”我攥着毛巾,小声说,

“其实我可以坐地铁的,就是雨太大了……”“今天地铁信号不稳定,好几条线停运了。

”他目视前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刚才看你在大堂打电话,网约车排队挺久?

”原来他一直在车里看着。我脸颊发烫,点了点头:“显示要等两个小时。”“嗯。

”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车厢里只剩下雨刮器的声音和轮胎碾过积水的沙沙声。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突然想起季凯开车时,总会抱怨我“坐副驾太安静像个哑巴”,

而此刻,和何传清并排坐着,沉默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打印机还卡纸吗?

”他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啊?哦……不了,您上次说的备用机,

小王已经带我去领了,很好用。”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嗯,那台是最新款,卡纸率低。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报销流程呢?上次给你的手册看了吗?”“看了看了!

”我连忙说,“上周已经顺利报销了差旅费,谢谢何总……”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转瞬即逝。“遇到问题,别自己憋着。”他目视前方,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启明和远峰是合作方,互相协助是应该的。”车子拐进四季青小区,雨势小了些。

他把车停在单元楼下,转头看我:“到了。”路灯的光透过雨丝照进车内,

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我这才发现,他右眼角有颗极淡的泪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谢谢何总!今天真的太麻烦您了……”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等等。

”他叫住我,从后座拿起一把黑色的伞,“拿着。”“这……我不能要您的伞,

何总您还要用……”“我后备箱还有一把。”他把伞塞进我手里,伞柄是磨砂质感的,

还带着他的温度。“这把伞骨松了,收的时候别太用力,容易夹手。”他特意叮嘱道,

像是早就知道这把伞的小毛病。我接过伞,指尖触到伞面上残留的雨水,冰凉又温热。

“谢谢何总……”我看着他,突然很想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合作方互相协助”?“快上去吧,雨又大了。”他没给我追问的机会,

指了指窗外重新密集起来的雨丝,“明天开会别迟到。”“嗯!”我推开车门,

撑开伞跑进单元楼。回头时,他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直到我刷开楼道门,那辆黑色轿车才调转车头,消失在雨幕中。回到出租屋,

我把湿透的裙子挂起来,手里还攥着那把黑色的伞。伞骨确实有点松,收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我想起何传清叮嘱时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偏偏记得这么清楚。

季凯曾送我一把粉色的蕾丝伞,嫌我“用伞太费”,坏了就扔在一边。

而何传清给我的这把旧伞,却连“伞骨松了”这种细节都记得,还特意提醒我别夹手。

手机突然收到何传清助理的微信:“林**,何总让我提醒您,伞不用着急还,

下周开会带过来就行。另外,他说雨天路滑,明天上班路上小心。”我看着微信消息,

又看了看那把靠在门边的黑伞,突然觉得,这个暴雨夜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

有人在滂沱大雨里,为我停了一次车,递了一把伞,还细心地叮嘱我“别夹手”。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我心里某个角落,却像被车内的暖气烘得暖暖的。我把伞靠在门后,

想起何传清开车时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季凯说的“能并肩的伙伴”,

或许从来不是指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人,而是像何传清这样,能在泥泞里为你递上一把伞,

告诉你“别着急,我在”的人。明天,应该是个晴天吧。我想。

周一早晨的阳光带着雨后的清爽,却驱散不了我心头的阴霾。

启明科技大堂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行业新闻,我攥着新打印的项目报告,

指甲几乎嵌进纸页——季凯昨晚在共同好友群里发了消息,说今天要来启明谈合作,

还特意@了我:"夏颖,好久不见,带你认识新伙伴。"电梯厅里人来人往,

我盯着镜面墙壁里自己的倒影:白衬衫领口歪了一角,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季凯总说我"不懂职场穿搭",分手时还撂下一句"你这形象,难怪只能做实习生"。此刻,

我下意识地整理着衣领,却怎么也找不回何传清在会议桌旁时那种被锚定的安定感。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人群涌出来的瞬间,我看见了那个熟悉又刺眼的身影。

季凯穿着一身挺括的浅灰色西装,身边跟着个妆容精致的女同事,正笑着和同行的人说话。

他比三个月前更显意气风发,手腕上换了块我没见过的名表,说话时下意识地抬手,

让表盘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也看见了我,笑容顿了顿,

随即带着那种我熟悉的、混合着优越感的弧度走过来:"哟,这不是林夏颖吗?

"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工牌上的"实习生"标签停留了两秒,声音故意拔高了些,

"离开我果然混得一般啊,还在做实习生呢?"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攥紧报告,指节泛白,张了张嘴,

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季凯总是这样,总能精准地戳中我的软肋,

再用最轻巧的语气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我当是谁在大堂喧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的电梯里传来,带着惯有的冷静。我猛地抬头,

看见何传清站在电梯门口,身后跟着远峰的几个高管。他穿着深灰色西装,

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目光平静地落在季凯身上,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件批注。

季凯显然没料到何传清会出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堆起职业假笑:"何总?

真是巧啊,我是XX公司的季凯,今天来启明谈合作......""林夏颖同事,

"何传清却没理会他,径直走向我,目光落在我攥得发皱的报告上,"项目会马上开始了,

资料准备好了吗?"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我们刚在办公室碰过面,

仿佛季凯的刁难只是空气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准......准备好了,何总。

"我连忙把报告递过去,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何传清接过报告,

状似无意地用指尖拂过我发皱的纸页,然后才转向季凯,

语气平淡无波:"季先生刚才说什么?"季凯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说:"没什么,

就是跟老同事打个招呼。何总认识林夏颖?"他特意加重了"老同事"三个字,

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何传清翻开报告,目光落在第一页,

头也没抬地说:"林夏颖同事负责的模块,上周刚拿了客户的书面表扬。"他顿了顿,

抬眼看向季凯,目光沉静如深潭,"启明的实习生,能力都很不错。

"这句话像块无形的盾牌,稳稳地挡在我身前。我看见季凯的脸色从青白转为尴尬,

他身边的女同事也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周围的目光里,好奇变成了了然,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原来她就是那个拿了表扬的实习生啊......""何总,

您过奖了......"我小声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暖烘烘的。

"事实而已。"何传清合上报告,看向我,"走吧,陈姐在会议室等了。

"他转身走向电梯,脚步沉稳,仿佛刚才那场交锋只是踩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我跟在他身后,能感觉到季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背上,但我没有回头。

走进电梯轿厢的瞬间,

凯在身后低声对女同事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意。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轿厢里只有我和何传清,还有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何传清突然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我耳边,"不用急着反驳。"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他正看着电梯数字的变化,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实力是最好的反驳。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你手里的报告,比他说的任何话都有分量。

"电梯到达28层,"叮"的一声打破了沉默。何传清走出电梯,我连忙跟上。走廊里,

他放慢脚步,和我并肩而行。"刚才......谢谢您,何总。"我终于鼓起勇气说,

"要不是您......""他说的话,"何传清打断我,语气平静,

"对你有什么实质影响吗?"我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季凯的嘲讽只是情绪上的打击,我的工作依然在推进,客户的表扬也是真的。"所以,

不必放在心上。"何传清停在会议室门口,把报告递给我,"进去吧,陈姐在等你。

"我接过报告,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阳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肩上,

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我突然想起季凯刚才那副急于炫耀的样子,

和何传清此刻云淡风轻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正的强大,

从来不是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而是像何传清这样,用实力说话,用行动解围,

把无聊的交锋当成不值一提的过场。"何总,"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明白了。

"他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远峰的办公区。我推开会议室的门,

陈姐笑着招手:"夏颖,快来,就等你了。"坐在会议桌前,我把报告摊开,

刚才在电梯口的窘迫已经烟消云散。季凯的话像片被风吹走的废纸,

而何传清的那句"实力是最好的反驳",却像颗种子,悄悄在我心里发了芽。也许,

我不用再活在季凯的否定里,也不用急着向谁证明什么。就像何传清说的,好好做手里的事,

把每一份报告都做到无可挑剔,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回应。

公司团建的水上乐园被盛夏的阳光烤得发烫,充气城堡在水面投下晃动的阴影,

同事们的笑闹声混着水花飞溅的声音,像一锅煮沸的快乐soup。我躲在遮阳伞下,

看着季凯曾经嘲笑我“玩水像穿救生衣的企鹅”的聊天记录,

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我套着粉色泳圈的照片,胃里突然一阵发酸。“夏颖!快来啊!

玩水上拔河!”陈姐穿着亮黄色的泳衣,朝我使劲招手。团队里的男生已经分成两队,

站在充气浮桥上摩拳擦掌,远峰的几个同事也在其中——何传清穿着黑色泳裤,

站在队伍后排,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脊背滑进腰窝,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流畅而有力。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扯了扯身上的防晒衣下摆:“我……我不太会游泳……”“怕什么!

有救生员呢!”小王一把拽起我,“输了要喝交杯酒的!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到队伍最前端,正好和何传清隔了三个人。

何传清似乎察觉到我的窘迫,目光扫过来,隔着蒸腾的水汽与我对视。他没说话,

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像是在问“还好吗”。我慌忙低下头,心脏却像被投入泳池的石子,

荡开一圈圈慌乱的涟漪。裁判哨声响起,水面瞬间炸开激烈的拉扯。浮桥剧烈晃动,

我死死攥着绳子,脚趾抠紧湿滑的塑料板,耳边是同事们的呐喊声和水花四溅的轰鸣。突然,

对方队伍猛地发力,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啊!”尖叫卡在喉咙里,

身体失重下坠,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慌乱中,我拼命挥舞手臂,

却呛了好几口水。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一只手臂突然从下方托住我的腰,力道沉稳而有力,

像锚定船只的缆绳,将我猛地往上一托。我咳出几口水,狼狈地抹掉脸上的水珠,

撞进何传清浸在水里的眼睛里。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睫毛上挂着水珠,

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快速游过来的。“抓住我!”他低吼一声,手臂收紧,

将我的身体往浮桥边推。我的手胡乱抓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

掌心传来他急促的心跳。他用另一只手划水,带着我向岸边游去,水流摩擦着我们的身体,

一种异样的酥麻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夏颖!你没事吧!”陈姐和小王在岸边惊呼。

何传清把我推到池边,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呛了口水,咳得脸颊泛红。我爬上泳池,

立刻转身去拉他:“何总!你怎么样?”他摆了摆手,自己撑着池边爬上来,

水珠从他身上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先拿起旁边的毛巾,

不由分说地裹在我身上,才去擦自己脸上的水:“下次玩游戏,别站最前面。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担心。我裹着毛巾,

看着他手腕上还在往下滴的水珠,突然想起季凯——有次我在海边玩水呛了水,

他却在沙滩上笑我“笨手笨脚”,直到我自己挣扎着爬上岸,他才慢悠悠地递来一瓶水。

而何传清,在我落水的第一时间,就跳进了水里。“何总,谢谢您……又救了我一次。

”我小声说,脸颊比被太阳晒过还要烫。“举手之劳。”他擦着头发,

目光落在我还在发抖的腿上,“去旁边坐会儿,别着凉了。”他顿了顿,补充道,

“刚才拔河,你站的位置太靠前,重心不稳。”他说得像在复盘一场会议,条理清晰,

仿佛刚才那场惊险的落水只是一个需要总结的流程漏洞。可我分明看见,他下水时,

连放在岸边的手机都没来得及拿走,此刻正躺在湿漉漉的毛巾上,

屏幕亮着屏保——那只安静蹲坐的黑猫,背景是被雨水打湿的城市夜景。“何总,

您的手机……”我指了指。他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防水的。”然后拿起手机,

随手塞进泳裤口袋,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装一份文件。这时,

季凯突然带着他的新同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饮料:“哟,这不是林夏颖吗?

怎么又落水了?还是何总英雄救美啊?”他故意把“英雄救美”四个字说得抑扬顿挫,

眼神在我和何传清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暗示。我攥紧毛巾,正想反驳,

何传清却先开了口,语气平淡无波:“泳池水滑,下次走路小心点。”他甚至没看季凯,

只是对我说完,便转身走向休息区,“我去拿条干毛巾。”季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身边的女同事也尴尬地笑了笑:“季凯,我们去玩滑梯吧。”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因为季凯的嘲讽而难堪半天,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笨”。但现在,何传清用行动告诉我,

落水只是意外,而嘲笑意外的人,才是真正狭隘的。何传清很快拿着一条干毛巾回来,

这次是深蓝色的,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擦擦头发。”他把毛巾递给我,

自己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拿起一份被水浸湿边角的行业报告看了起来,

仿佛这里不是水上乐园,而是他的办公室。我偷偷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睫毛很长,湿水后显得更加浓密,

偶尔会因为看到报告上的内容而微微皱眉。“何总,您出来团建还看报告啊?

”我忍不住问。“习惯了。”他头也没抬,“等下要和陈姐讨论下个阶段的合作。

”他顿了顿,翻到报告某一页,“你上次提的那个用户分层思路,我觉得可以深化一下,

会后我们聊聊。”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还记得?

”那只是我在周会上随口提的一个想法,连陈姐都没太在意。“嗯。”他应了一声,

目光从报告上移开,看向我,“有想法就说出来,别憋着。

”阳光、泳池、还有身边这个穿着泳裤看报告的男人,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我裹紧毛巾,

心里却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暖暖的。季凯曾说我“想法幼稚”,

而何传清却认真对待我每一个不成熟的念头,甚至在团建的时候,还想着和我讨论工作。

也许,真正的成熟不是对幼稚的嘲讽,而是对成长的包容。就像何传清,

他不会因为我落水而嘲笑我笨,

只会告诉我“下次别站最前面”;他不会因为我想法不成熟而忽视我,

只会说“有想法就说出来”。秋分后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透过"参差咖啡"的格子窗,在原木桌面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我捏着陶瓷杯柄,

看着对面的何传清用银匙轻轻搅动拿铁,

匙柄在他指间转出细碎的光——这是他第二次以"方案细节沟通"为由约我出来,

而我心里清楚,这更像是一场小心翼翼的试探。"上周提的用户分层方案,

陈姐反馈说落地性很强。"何传清放下咖啡匙,目光落在我放在桌角的笔记本上,

"特别是你提到的'职场新人焦虑洞察',切中了目标人群的痛点。"我脸颊微热,

翻开笔记本:"其实是受何总上次在会议上的启发,

我才想着把职业场景细化......"话音未落,服务生恰好送来一块抹茶蛋糕,

摆在我面前的小碟里——是我上周在朋友圈偷偷点赞过的"秋季限定款",

配文写着"治愈所有加班疲惫"。何传清像是没看见我的惊讶,继续道:"想转策划岗的事,

考虑清楚了?"我端起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顿,热咖啡溅到指尖,烫得我差点松手。

"何总......您怎么知道?"这个想法我只跟陈姐提过一次,连父母都没说,

他怎么会......"陈姐上周在合作群里提到,说你主动申请跟进策划部的项目。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已知事实,"策划岗需要更强的逻辑拆解能力,

你现在的数据分析底子不错,但创意输出是短板。"我低下头,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我知道......所以想试试,哪怕从助理做起也行。

"季凯曾嗤笑我"异想天开",说我"连PPT都做不漂亮,还想做策划",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里,此刻被何传清轻描淡写地提起,却莫名感到一种被看见的踏实。

何传清没接话,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推到我面前。

封面上用钢笔写着"策划入门书单",

字迹是我熟悉的遒劲风格:"《用户故事地图》《爆款文案写作指南》《场景化思维设计》,

这三本先读,下周我会抽查读书笔记。"我翻开笔记本,里面不仅有书名,

还有每本书的核心章节标记和阅读建议,甚至在《场景化思维设计》旁边画了个箭头,

指向"可结合启明现有用户数据做练习"。这哪里是书单,分明是一份量身定制的学习计划。

"下周三晚上七点,我约了业内资深策划师张姐喝咖啡,你一起来。"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只有平等的探讨,"她带过很多新人,

应该能给你一些具体的建议。"阳光突然被一片云遮住,咖啡馆里暗了几分。

我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又看看何传清沉静的眼睛,突然想起季凯——他知道我想转岗后,

只说了句"别瞎折腾,做好你的实习生就行了",而何传清,却已经帮我铺好了第一步路。

"何总,您为什么......"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个实习生,

启明和远峰的合作也没到......""因为你值得。"他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

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已定论的事实,"你的数据敏感度和共情能力,是做策划的好苗子。

与其让你在现有岗位上浪费时间,不如帮你找到更适合的赛道。"他的话像一束光,

突然照亮了我心里那个一直被否定、被质疑的角落。原来不是我异想天开,

而是真的有人能看见我的潜力,并且愿意帮我把它挖掘出来。

"可是......我怕我做不好......"我小声说,底气不足。"怕做不好,

就先从小事做起。"何传清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比如现在,把这三本书记下来,

下周给我交一份读书笔记。"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面前几乎没动的抹茶蛋糕上,"还有,

把蛋糕吃掉,别浪费。"我看着那块精致的抹茶蛋糕,又看看何传清,突然笑了出来。

他总是这样,把宏大的目标拆解成具体的步骤,把抽象的鼓励变成实在的行动。"谢谢何总!

"我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抹茶的微苦混合着奶油的甜,在舌尖化开,

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有忐忑,有不安,但更多的是被支撑的甜蜜。"别叫何总了,

"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难得地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私下叫我传清吧。

"我的动作猛地僵住,叉子上的蛋糕差点掉下来。阳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

重新照亮他的脸,那个笑容浅淡却真实,让他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不......不太好吧......"我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有什么不好?"他挑眉,"你帮我处理过数据,我帮你捡过杯子,还一起落过水,

早就不是普通的上下级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些在我看来惊心动魄的交集,

在他那里只是寻常的同事往来。我低下头,假装专心吃蛋糕,脸颊却烫得厉害。是啊,

我们之间好像确实发生了很多"不普通"的事——他在茶水间给我创可贴,

在会议上帮我解围,在暴雨夜送我回家,在泳池里救我上岸,现在又在咖啡馆里,

为我的职业规划铺路。季凯曾说我"永远需要人照顾",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而何传清却用行动告诉我,"照顾"可以是递上创可贴,

也可以是为你推开一扇新的门;"长大"不是独自硬撑,

而是有人愿意陪你拆解每一个"我怕做不好"的难题。"那......传清哥?

"我试探着抬起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何传清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随即点点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嗯。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公司。"走出咖啡馆时,

秋风带着桂花香扑面而来。何传清的车停在路边,他替我拉开车门,

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传清哥,"坐进副驾座,我突然鼓起勇气说,

"其实......我以前觉得转策划是异想天开。"他发动车子,

目光注视着前方:"很多时候,所谓的'异想天开',只是还没找到把它变成现实的步骤。

"他侧头看我,眼神认真,"你缺的不是想法,是拆解想法的工具。而工具,

我可以帮你找。"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夕阳的金辉落在他睫毛上,

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啪"地一声断开了。也许,

我真的可以试试。就像他说的,先从三本书记读书笔记开始,再去见那位策划师张姐,

一步一步,把那个"异想天开"的梦想,拆成可以触摸的现实。季凯离开时,

带走了我对爱情的幻想,却留下了一片需要重建的废墟。而何传清的出现,

不是帮我重建一模一样的房子,而是递给我一把钥匙,告诉我:"看,那边有扇新的门,

你可以走出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车子驶入启明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下车。

"怎么了?"何传清问。"没什么,"我对他笑了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笃定,

"就是觉得,今天的抹茶蛋糕,特别好吃。"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再说话,

只是轻轻按了声喇叭:"上去吧,记得看书。"我推开车门,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

温暖而不灼人。回头望去,何传清的车已经汇入车流,消失在街角。

秋分后的第一场降温来得猝不及防,我裹着厚外套缩在工位上,额头像被火炭炙烤,

眼前的Excel表格在屏幕上晕成模糊的色块。

季凯分手时说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突然在耳边回响,此刻连起身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趴在桌上,任由体温计的水银柱缓慢爬升。“夏颖,你脸色好差啊!

”小王路过时惊呼,伸手想碰我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我勉强笑了笑,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可能……有点感冒。”话没说完,一阵眩晕袭来,

我赶紧扶住桌沿。陈姐闻声走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脸色立刻变了:“烫得吓人!

赶紧请假去医院!

…下午要和远峰对方案……”我下意识地看向何传清的名字——他的助理刚刚在群里@我,

说何传清出差回来,下午三点要和我碰用户分层的最终版。“方案重要还是人重要?!

”陈姐瞪我一眼,不由分说地帮我收拾东西,“我帮你跟远峰那边请假,

你现在立刻打车去医院!”走出办公楼时,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攥着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却在“目的地”栏犹豫了——去医院?一个人挂号、排队、输液,

想想就觉得孤单。季凯以前发烧时,我会连夜熬粥送过去,而我自己生病,

却只能对着空荡的出租屋发呆。手机突然震动,是何传清的助理发来的微信:“林**,

何总问您身体怎么样?需要帮忙吗?”我愣了一下,刚想回复“没事,谢谢”,

电话却直接打了进来。屏幕上跳动着“何传清”三个字,

那只安静蹲坐的黑猫头像在灰暗的天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喂?”我接起电话,

声音虚弱得自己都听不清。“在哪?”何传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背景里有车流声,像是在开车。“……公司楼下,

准备打车去医院。”“别动,我马上到。”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废话,

却像颗定心丸,瞬间熨帖了我慌乱的情绪。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

何传清推开车门,快步走过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却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副驾座:“体温多少?

”“38.6……”我看着他弯腰帮我系安全带的手,指尖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红。

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吗?“去最近的医院。”他对司机说完,

立刻从后座拿起一个白色的医药包,“先吃退烧药。”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

又递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布洛芬,先退烧。”我接过药片和水,

看着他熟练地翻找医药包,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何总,

您怎么知道……”“陈姐在合作群里说的。”他拿出退热贴,撕开包装,“把头仰起来。

”冰凉的退热贴贴在额头上,驱散了些许滚烫的灼痛感。他的指尖触到我的太阳穴,

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我莫名心安。车子很快到达医院。何传清帮我挂了号,又带我去诊室,

全程没让**一点心。排队时,他让我坐在候诊椅上,自己去接热水;医生问诊时,

他站在一旁,条理清晰地报出我的症状和体温;甚至在护士给我输液时,

他都特意站在我视线可及的地方,眼神示意我“别怕”。

这和我想象中独自看病的场景截然不同。季凯曾在我发烧时说“多喝热水就好”,

而何传清却用行动告诉我,“多喝热水”不是敷衍的安慰,

而是实实在在的热水、药片和陪伴。输液时,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季凯的嘲讽和何传清的冷静交织在一起。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件西装外套,

带着熟悉的雪松香。何传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低头看手机,屏幕光映在他脸上,

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醒了?”他立刻收起手机,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点。

”他的手心很暖,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何总,

谢谢您……麻烦您了……”我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知道他刚出差回来,

又陪我折腾了一下午,心里满是愧疚。“先别说话。”他打断我,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温粥,

“医院食堂的,趁热喝。”粥是香菇鸡肉味的,清淡却暖胃,

显然是特意挑我可能喜欢的口味。喝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是季凯发来的微信,

问我“睡了吗”,后面跟着一个关切的表情。我看着屏幕,

突然觉得讽刺——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只认识几个月的何传清,

而那个曾说爱我的人,却只在事后发来一句轻飘飘的问候。我没回季凯的消息,关掉手机,

继续喝粥。何传清仿佛没看见,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帮我理理输液管。“何总,

”我忍不住开口,“您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自己可以……”“你的血管太细,

护士说容易跑针。”他看着输液瓶,语气平淡,“我在这儿,方便看着。”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我喉咙发紧。原来他不走,不是不放心我,是不放心那根细细的针头。

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怀,是季凯从未给过我的。输完液已经是晚上七点,何传清帮我拔了针,

又去药房取了药,才送我回家。车子停在小区楼下,他把药袋递给我,

里面不仅有医生开的药,还有一盒我上次随口提过的、治咳嗽的蜂蜜柠檬膏。“按时吃药,

”他叮嘱道,“明天早上量个体温,告诉我。”“嗯。”我点点头,看着他,“何总,

今天真的……谢谢您。”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

递给我:“这是退烧药的服用说明,38.5℃以上才吃,一天不超过四次。

蜂蜜柠檬膏睡前喝一勺,别用开水冲。”字迹依旧遒劲清晰,像他本人一样,可靠而安心。

我接过便签纸,指尖触到他刚写下的墨痕,还有些温热。“何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却还是忍不住想问出口。何传清看着我,

路灯的光映在他眼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因为我见过你在茶水间捡碎玻璃的样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也见过你在会议室里,明明紧张得发抖,

却还是坚持把方案讲完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在我额角残留的退热贴痕迹上,

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不应该一个人硬撑。

”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被看见、被理解的感动。

季凯总说我“玻璃心”,而何传清却看见我玻璃心背后的坚韧。“好了,上去吧。

”何传清递给我一张纸巾,“有任何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点点头,推开车门,

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上去。回到出租屋,我把药袋放在桌上,

便签纸贴在冰箱门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手机又响了,还是季凯,这次打来了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挂断了,然后拉黑了他的号码。窗外的夜色渐浓,

何传清的车还停在楼下,直到我房间的灯亮了,那辆车才缓缓驶离。我走到窗边,

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发烧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但心里却像被何传清手心的温度熨帖过一样,暖暖的。原来真正的关心,

不是口头上的“多喝热水”,而是把“多喝热水”拆分成具体的步骤——递上温水,

看着你喝下,甚至连水温都替你考虑到。季凯带走了我的过去,却让我遇见了何传清。

他像一剂最有效的退烧药,不仅退去了身体的热度,更驱散了心里长久以来的寒意。

我拿起手机,给何传清发了条微信:“何总,我到家了,谢谢您。晚安。”很快,

他回复了一个“嗯”,后面跟着一个“早点休息”的表情包——还是那只安静蹲坐的黑猫,

正抱着一个枕头睡觉。我看着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生病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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