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陈默林玥小海
作者:星期四的50元
已完结|2025-06-13 09:32:52
小说永不停歇的雨幕的男女主是陈默林玥小海,由星期四的50元精心写作而成,扣人心弦,值得一看。小说精彩节选那些如同巨大白色堡垒漂浮在深蓝海水上的冰体,正被代表“底部暖流融化”和“崩解事件”的紫色、黑色标记大面积侵蚀。……
孤城方舟二零二五年六月九日,黎明被铅灰色的雨幕吞噬。浙江金华,
这座以火腿和丘陵盆地闻名的城市,在持续了七十二小时的暴雨冲刷下,正缓慢地失去轮廓。
雨水不再是滴落,而是从低垂的天穹直接倾倒下来,在街道上汇成浑浊的急流,
裹挟着断枝、垃圾和某种隐约的不安,冲向更低洼处。城市排水系统的**被雨声覆盖,
只留下地面不断上涨的水痕,像一张绝望的刻度表。
陈默抹去工作站屏幕上的水汽——那是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隙渗进来的潮气凝结而成。
身为金华气象局一名资深卫星遥感数据分析工程师,他眼前的景象让骨缝里都透出寒意。
全球气象卫星云图拼合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全景:从西太平洋到欧亚大陆腹地,
从北美东海岸到非洲之角,除了两极那片刺目的白,
整个星球几乎完全被厚重、连绵不绝的雨带包裹着。没有缝隙,没有消散的迹象。那白色,
本该是地球的冰冠,此刻却成了他目光最后停驻的焦点。他调出最新的极地冰盖监测数据流。
格陵兰冰盖边缘,代表剧烈消融区的暖红色如溃烂的伤口般急速扩张,
几乎吞噬了整个冰盖的轮廓。数值在疯狂跳动:过去二十四小时,仅格陵兰一地,
冰盖物质损失就逼近了万亿吨级。万亿吨!
这个抽象的数字在他脑中瞬间具象化——足以让全球海平面单日上升三厘米的恐怖体量。
他手指冰凉地切换到南极视图。西南极冰架,
那些如同巨大白色堡垒漂浮在深蓝海水上的冰体,
正被代表“底部暖流融化”和“崩解事件”的紫色、黑色标记大面积侵蚀。
一条来自NASA冰桥项目的实时警报弹出窗口,
猩红刺眼:“南极Amery冰架发生大规模崩解,
崩解面积约等于珠海市行政区划……”“陈工!婺江水位!”新来的实习生小吴声音发颤,
指着本地水文监测屏。陈默猛地扭头。代表婺江水位的曲线,像一柄利剑,
近乎垂直地刺穿了屏幕上方代表历史最高洪水位(1998年、2020年)的两条粗红线。
雷达回波图上,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暴雨云团,其旋转的核心正像一只冰冷的巨眼,
缓缓覆盖金华市区上空。窗外,城市低沉的呜咽陡然拔高。
远处传来沉闷的、什么东西在洪流中垮塌的巨响,紧接着是更尖锐的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
又被更汹涌的雨声粗暴地压了下去。“大坝……是安地水库泄洪警报!”有人嘶喊了一句,
声音淹没在骤然响彻全城的凄厉防空警报声中。那不是演习。
是洪水顶到了最后一道闸门的哀鸣。车骸之河金华城在洪水的獠牙下迅速肢解。
陈默驾驶着他那辆改装过的硬派越野车,如同在沸腾的泥汤中挣扎的甲虫。
水已经漫过引擎盖,每一次换挡都伴随着底盘刮擦水下未知障碍物的刺耳声响。
街道成了河道,浑浊的水流卷着沙发、冰箱、甚至整棵的香樟树奔腾而过。
曾经繁华的商业街,二楼以下的店铺橱窗全成了黑黢黢的洞口,
水流裹挟着五颜六色的商品残骸涌进涌出。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在激流中翻滚了几下,
带着钢筋撕裂混凝土的**,轰然砸在陈默车前方不到十米处,溅起的浊浪拍碎了挡风玻璃。
他抹开糊住眼睛的泥水,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地势稍高的小路。车轮碾过漂浮的杂物,
车身剧烈颠簸。后视镜里,他看见一栋临河的旧居民楼,像被抽掉了底层的积木,
在洪流的持续啃噬下,整面墙壁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激起冲天的水花,
瞬间吞噬了阳台上一闪而过的绝望人影。通讯彻底中断前最后刷出的信息流,
充满了世界末日的碎片:珠江三角洲大片陆沉,
图在电子屏上被代表淹没区的浅蓝色粗暴涂抹;西欧重现2021年莱茵河流域的炼狱场景,
垮了古老的堤坝和现代文明的自信;巴基斯坦北部冰川湖因异常高温和降雨双重夹击而溃决,
洪水混合着泥石流,将山谷中的村庄像玩具般抹平……地球的“体温计”——全球冰川,
正以超乎所有最悲观模型预测的速度走向崩溃。目的地是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小型物流仓库。
仓库高大的卷帘门紧闭,但门口的水已齐腰深。陈默按了三长两短的喇叭,那是约定的信号。
卷帘门哗啦升起一道缝,露出几张紧张而疲惫的脸。林玥,市医院的外科医生,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医疗急救箱;老兵“老枪”,
背着他那杆擦拭得锃亮的56半;还有一对沉默的父子,父亲**死死攥着儿子小海的手,
指节发白。没有废话,众人奋力将几个沉重的箱子、桶装水和几袋真空密封的粮食推上车,
塞满了本就局促的后备厢和后排空隙。“东西都在这了?”陈默哑声问,
目光扫过林玥苍白的脸。“能带的都带了,药……特别是抗生素和净水片,优先。
”林玥的声音还算镇定,但眼底的惊惶藏不住。老枪拍了拍脚边一个缠着防水布的狭长包裹,
点了点头。车刚冲出仓库,身后就传来更大的坍塌声。他们回头,
只见仓库那巨大的彩钢屋顶,在洪水的持续浸泡和上方雨水瀑布般的冲击下,
像一张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凹陷,轰然塌陷下去,激起巨大的水浪。浑浊的水面上,
只剩下几根扭曲的钢梁突兀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他们唯一的生路,是向西。向西,
向更高的山。水葬千岛杭金衢高速公路,这条曾经连接富庶金衢盆地与沿海的繁忙动脉,
如今成了一条漂浮着死亡与残骸的“车骸河”。浑浊的水流湍急,
水面漂浮的密度远超陈默的想象。
报废的轿车、侧翻的集装箱卡车、甚至还有被连根拔起的收费亭,
如同巨大的、随波逐流的棺椁,在洪流中翻滚、碰撞、堆积,形成一座座狰狞的临时浮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淤泥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腐败气息。
陈默的越野车如同一艘笨拙的登陆艇,在漂浮物的缝隙中艰难穿行。
每一次撞击车身都剧烈摇晃,底盘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小海蜷缩在父亲怀里,
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林玥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头顶的扶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左满舵!绕开那堆!”老枪突然低吼,手指前方。
只见前方水道被几辆绞缠在一起的公交车和油罐车残骸彻底堵塞,形成了一个危险的漩涡。
水面下,扭曲的金属边缘如同怪兽的利齿。陈默猛打方向盘,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试图从右侧一片看似稍空旷的水域挤过去。就在这时,
一阵怪异而疯狂的引擎咆哮声从侧后方传来。
一艘用废旧油桶、木板和汽车引擎拼凑成的简陋“筏子”,
上面站着几个眼神如同饿狼般凶狠的男人,正高速向他们撞来!筏子前端,
一根用钢管磨尖制成的粗陋撞角,在浑浊的水面上划开一道险恶的浪线。
为首的光头汉子脸上横亘着刀疤,手里挥舞着一把消防斧,
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他们满载物资的车子。“食腐的秃鹫!”老枪啐了一口,
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钢。他动作快得惊人,摇下车窗,
那支保养精良的**半自动步枪已经稳稳架在窗沿上。他没有瞄准人,枪口微抬。砰!砰!
砰!三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雨幕的喧嚣。第一枪精准地打在筏子简陋的引擎外壳上,
溅起一串火星;第二枪击穿了绑缚油桶的粗麻绳;第三枪则贴着光头汉子的头皮飞过,
打飞了他油腻的帽子。精准的射击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对方疯狂的气焰。
引擎冒起黑烟,筏子开始失控打转,绑缚的油桶松动,筏子上的人惊慌失措,
再也顾不上追击,手忙脚乱地去抓松脱的绳索。陈默一脚油门,越野车怒吼着摆脱了纠缠,
冲过了那个致命的瓶颈。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车外永不停歇的雨声。
林玥捂着嘴,身体微微发抖。**把儿子的头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