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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超高的古代言情小说《饮鸩假死:暴君哭求复合》,墨白阿满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角色,无错版剧情描述:他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泄露了极力压抑的惊涛骇浪。他伸出手,……

精彩节选

皇帝赐我毒酒时手在抖。他说:“柳家谋逆,朕不得不杀你。”我含笑饮尽,

在他怀里断了气。三年后江南药铺重逢,他红着眼抓住我手腕:“朕的皇后,原来没死?

”我抽回手微笑:“民妇有夫有子,您认错人了。

”他盯着我喂药的孩童:“他像极了朕小时候。”我怀中幼子突然抬头:“阿娘,

这个叔叔为什么哭呀?”1“这杯酒,是陛下赏你的。”高公公的声音在空寂的殿内浮着,

像深秋最后一片枯叶刮过冰冷的金砖地面。他手中托着的白玉盏,薄得几乎透明,

里面盛着浅浅一层琥珀色液体,无香无味,却足以致命。我的目光掠过那盏毒酒,

落在几步开外的萧彻身上。他背对着我,玄色常服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挺直,僵硬,

仿佛连殿内幽微的烛光也惧于靠近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沉滞,压得人喘不过气。

“臣妾柳微,谢陛下赏赐。”我的声音不高,平稳地在这片死寂里漾开。他终于转过身。

那张曾被我指尖无数次描摹过的脸,此刻像是蒙了一层冷硬的石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翻滚着浓稠得化不开的东西,是痛楚?是挣扎?还是帝王不得不为的冷酷?

他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泄露了极力压抑的惊涛骇浪。他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竟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微颤,接过了高公公奉上的白玉盏。

指尖触到那冰冷的杯壁时,那微不可察的颤抖仿佛被冻结了一瞬。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靴子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踏在人心上。“柳家……”他开口,

声音艰涩沙哑,仿佛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砂砾,“谋逆大罪,证据确凿……国法难容,

祖制如山……”他顿了顿,目光死死锁住我,那里面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

“朕……不得不如此。阿微,朕……朕……”“陛下无需多言。”我迎着他的目光,

甚至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浅淡、近乎虚无的笑。他眼底那深重的痛楚,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刺进我心底最深处。这痛楚是真的,可这杯酒,这灭族的旨意,

也是真的。柳家一百七十三口,我的父兄,

我尚在襁褓中的侄儿……都成了他口中“国法祖制”的祭品。我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

稳稳地握住了他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他的手指冰凉,僵硬。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腕骨处细微的战栗。我微微用力,将那只握着死亡的手,

连同杯中毒酒,稳稳地引向我的唇边。“阿微……”他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那一声呼唤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琥珀色的酒液滑入口中,

带着一丝奇异的、若有似无的微甜,随即化作一道灼热的细线,沿着喉咙一路烧下去。

我闭上眼,清晰地感受着那热度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的位置猛地一缩,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尖锐的剧痛瞬间炸开。意识如同退潮般急速抽离。

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预料之中的冰冷坚硬并未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了我,

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揉碎的力道,将我重重地带进一个剧烈起伏的胸膛里。

玄色的龙纹衣料蹭着我的脸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又沉郁的龙涎香气息。

他的手臂收得那么紧,勒得我残存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阿微!阿微!”他的声音就在我耳畔炸响,嘶哑,狂乱,

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野兽濒死般的绝望和恐惧。温热的液体一滴,

两滴……滚烫地砸在我的额角、脸颊上,是他的泪。原来,他也会哭。

在这亲手处决我的时刻。这迟来的眼泪,带着灼人的讽刺,烧得我灵魂深处一片冰冷荒芜。

柳家一百七十三口的热血,我父兄的冤屈,难道就值这几滴帝王迟来的眼泪吗?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之前,我仿佛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如同困兽濒死的悲鸣,

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宫墙,在冰冷的太液池水面上撞得粉碎。……黑暗无边无际,

沉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意识在无边的虚无里漂浮,挣扎,被一种冰冷的、沉重的力量拖拽着,

不断下沉。身体深处残留着那杯毒酒带来的灼痛余烬,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残余的痛楚,

提醒着那场冰冷的诀别。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千年,或许只是一瞬,

一点微弱的光亮刺破了厚重的黑暗。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带着生机的暖流,

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缓缓注入我僵冷的四肢百骸。它温柔地冲刷着残存的麻痹和剧痛,

带来一种令人颤栗的酥麻感。沉重的眼皮像被黏连了千年的石门,

每一次尝试掀开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艰难地挤了进来。

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头顶粗陋的、被烟火熏得发黑的茅草屋顶轮廓,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草药、潮湿泥土和牲畜气味的陌生气息。“娘娘!娘娘!

您醒了!”一个压低了却难掩狂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哽咽。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视线渐渐聚焦。一张布满泪痕、憔悴不堪的脸映入眼帘,是锦书,

我唯一带进宫的、自幼相伴的贴身侍女。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那手冰凉,还在剧烈地颤抖着。

“锦……”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只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水!快拿水来!

”锦书急切地朝旁边唤道。一碗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唇边,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书卷气的手稳稳地端着碗。我顺着那手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瘦而温和的脸庞,眼神干净,透着医者的沉静与关切。是林墨白,

太医院院判林仲的独子。他父亲因卷入前朝旧案,早已病故在狱中,

他本人也一直郁郁不得志,在太医院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吏。原来,是他。“娘娘,慢些喝。

”林墨白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也带回了一丝力气。我挣扎着想坐起,锦书和林墨白连忙小心地搀扶。

靠在散发着稻草味的粗布枕头上,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农舍,土坯墙,茅草顶,

角落里堆放着杂乱的农具和干草。唯一像样的,

是屋角一张旧木桌上摆放的几个陶罐和摊开的几卷医书。“这是……哪里?”声音依旧嘶哑。

“回娘娘,”林墨白低声道,“是京郊往南百里外的一个小村落,叫杏花坞。此处偏僻,

少有人知。我们已在此三日了。”他顿了顿,补充道,

“娘娘服下的是家父早年偶然所得的一张古方所制的‘龟息散’,

能令脉息断绝、状若身死十二个时辰。娘娘昏睡了三日,是药力过猛加之心绪激荡所致,

所幸……所幸醒过来了。”龟息散……原来母亲留下的那卷残破不全的家族医书札记里,

记载的竟是真的。那个被林墨白父亲偶然得到并补全的古方,成了我唯一的生路。

我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残留的闷痛提醒着那场死亡的真实。

计划是锦书寻机在御药房调换了鸩酒,而林墨白,甘冒灭族之险,

以协助处理“后事”的名义,将假死的我移出了那座巨大的、吃人的囚笼。

“柳家……”我抓住锦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的皮肉里。锦书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她拼命摇头,

…都没了……就在您……就在您‘去’了的第二天……菜市口……全都没了……”她哽咽着,

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陛下……陛下亲自监斩……”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亲自监斩……萧彻!他亲手赐我毒酒,又亲眼看着我柳家满门人头落地!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我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伏在简陋的床沿,

撕心裂肺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无尽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在胸腔里疯狂翻搅、燃烧。林墨白迅速上前,

用银针稳住我的心脉。他清俊的脸上也带着悲戚:“娘娘节哀!万务保重自身!

眼下风声太紧,宫中必然还在彻查,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微臣与锦书姑娘商议,

待娘娘稍能行动,我们便立刻启程南下,离京城越远越好。”南下……江南。

那个父亲曾无数次在书信里向我描绘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地方。他曾说过,

若有一日朝堂倾轧太甚,便带我们归隐江南,开一间小小的药铺,悬壶济世,远离纷争。

如今,柳家只剩我一个,这竟成了唯一能走的路。我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渗进身下粗糙的草席里。再睁眼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走。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像碎冰相撞,“去江南。”2江南水汽氤氲,

三年光阴足以模糊刀锋般的棱角,也足以让“柳微”这个名字沉入水底,

只余下“柳娘子”这个称呼在杏花镇的小巷里流传。“回春堂”的招牌有些旧了,

被江南终年的雨气浸润得颜色发暗。铺面不大,弥漫着干燥草药特有的清苦香气,

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若有似无的桂花甜香。正是午后,日头懒洋洋地透过支摘窗,

在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青砖地面上投下斜斜的光斑。“阿娘!阿娘!

”软糯的童音带着雀跃打破了药铺里的宁静。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干净的靛蓝小袄,

像只活泼的小雀儿,摇摇晃晃地从后堂门帘里钻出来,

手里高高举着一个刚捏好的、歪歪扭扭的面人儿,直直扑向柜台后的我。

我放下手中正在分拣的当归,笑着弯腰,一把将那个带着奶香和阳光气息的小身子稳稳接住,

抱进怀里。小家伙叫阿满,**岁了,是我在这杏花镇落地生根后,

与墨白结为夫妻所生的骨肉。“阿娘看!爹爹给我捏的孙大圣!

”阿满献宝似的把那个面目模糊、勉强能看出挥舞着棍子的面人儿凑到我眼前,

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全世界的欢喜。我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

心尖也被这纯粹的快乐填满:“真像!我们阿满捏得真好!”抬头,

正对上林墨白撩开后堂门帘走进来的温和目光。他穿着半旧的青色布袍,袖口挽起,

手上还沾着些面粉,清俊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三年来,是他用宽厚的肩膀和沉静的守护,

一点点消融了我心底那座名为仇恨的冰山,重新点燃了生而为人的暖意。“别闹你阿娘,

”墨白走过来,自然地接过阿满,用干净的布巾擦掉他小手上的面粉,

“阿娘在给街坊配药呢。”他看向我,眼神温暖,“方才李婶送来的那筐新晒的野菊不错,

我收到库房了。”我点点头,正要说话,药铺门口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槛处,挡住了门外大半的日光。来人穿着玄青色织锦常服,

料子华贵内敛,身形挺拔如松。他似乎在打量着这间小小的药铺,目光缓缓扫过一排排药柜,

最后,落在我抱着阿满的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如同数九寒冬最深沉的冰水,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猛地窜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轰响。我抱着阿满的手臂瞬间僵硬如铁,指尖冰凉,

几乎要抱不住怀里温热的小身体。是他。萧彻。那张脸,曾是我少女时全部的欢喜与痴念,

也曾是午夜梦回最深的恐惧与绝望的源头。三年时光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多少风霜,

只让那份帝王气度沉淀得更加深邃迫人,眉宇间却似乎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的倦色。

此刻,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正死死地盯在我脸上,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难以置信、狂喜、巨大的震骇,还有某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江南湿润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干,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药铺里清苦的香气变得刺鼻,怀里的阿满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令人不安的凝滞,

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怯怯地抱紧了我的脖子,

乌黑的眼睛好奇又带着点畏惧地望向门口那个陌生的、气息可怕的高大男人。萧彻的目光,

如同烧红的烙铁,一寸寸地、贪婪地在我脸上逡巡,似乎要穿透这三年光阴的尘埃,

确认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那目光里有太多东西,沉甸甸的,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终于,他动了。像一尊骤然解冻的石像,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玄青色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瞬间逼近柜台,

一只骨节分明、曾经执掌生杀予夺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铁钳般,猝然伸出,

死死地扣住了我抱着阿满的那只手腕!“阿微……”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撕裂的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乱和难以置信的颤抖。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赤红如血,

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泪来,“朕的……皇后……”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原来……你没死?!”手腕处传来的力道极大,滚烫,

带着他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要将我的腕骨捏碎。

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混合着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

瞬间将我拖拽回三年前那个冰冷绝望的夜晚,那杯毒酒,他怀抱的温度,

以及他后来亲自监斩柳家的血海深仇!

一股混杂着恐惧、憎恶和巨大屈辱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激得我浑身都在细微地战栗。

几乎是本能,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放手!”我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抗拒。手腕终于从他滚烫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皮肤上留下几道清晰的、**辣的红痕。我将怀里的阿满下意识地抱得更紧,

仿佛他是唯一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风暴的浮木。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心脏的狂跳,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赤红一片的眼眸。脸上,缓缓地、极其刻意地,

浮现出一个疏离而客套的、属于市井妇人柳娘子的微笑。这笑容像一层薄冰,

覆盖在汹涌的暗流之上。“这位贵人,”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冷得像淬了冰的溪水,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您认错人了。”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狂喜的火焰,

在我这冰冷的否认下,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随即碎裂,

化为更深的痛楚和难以置信。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苍白如纸。“认错人?”他重复着,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柳微!

这双眼睛!这声音!朕绝不可能认错!”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我怀中紧搂着的阿满,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刀锋,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一寸寸刮过孩子圆润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微翘的嘴角……空气再次凝固。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如同发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珍宝,

又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中,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和巨大的震撼。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在阿满的小脸上,仿佛要将那稚嫩的轮廓深深刻入骨髓。

“……他……”良久,萧彻才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这一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他……像极了……”后面的话,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堵住,

再也无法出口。像极了谁?像极了他自己?像极了那个他亲手赐死、又以为永远失去的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蜷缩在我怀里,被这紧张气氛吓得有些懵懂的阿满,仰起了小脸。

他那双酷似我的、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

看看眼前这个高大陌生、气息可怕又似乎在“哭”的叔叔,又仰头看看我紧绷的下颌线。

孩子纯净无垢的目光里,只有最本真的疑惑。他用软糯的小手指了指萧彻,

然后清晰地、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向我问道:“阿娘,”阿满的声音脆生生的,

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寒潭,“这个叔叔……为什么哭呀?”这一声“阿娘”,

如同最后的判词,清脆地落在这片死寂的空气里。萧彻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那双死死盯着阿满的、赤红如血的眼眸里,

最后一点强撑的光亮,终于彻底熄灭了。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深处轰然崩塌,

碎得再也无法拼凑。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终于挣脱了帝王所有的骄傲与克制,

重重地砸落在他脚下的青砖地上。3阿满那声清脆的“阿娘”,像一把无形的冰锥,

瞬间冻结了药铺里本就凝滞的空气。最后一点虚幻的、自欺欺人的火光,

在萧彻赤红的眼底彻底熄灭,碎成冰冷的齑粉。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仿佛支撑他的骨骼在那一瞬间寸寸断裂。一滴滚烫的泪,

终于挣脱了帝王所有矜持与骄傲的束缚,沉重地砸在脚下青灰色的砖地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声音,在这死寂里,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悸。

这无声的崩溃只持续了一瞬。几乎在泪珠落地的同时,药铺门口的光影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

两个身着灰扑扑不起眼布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门外两侧的阴影里滑出,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槛内,一左一右,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去路。

他们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眼捕捉的极限,落地无声,

气息更是收敛得如同两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只有那两双眼睛,锐利如鹰隼,

带着常年行走于黑暗与血腥中淬炼出的冰冷死寂,此刻正牢牢锁定了我,

以及我怀中懵懂无知的阿满!那目光,是纯粹的工具般的审视,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评估猎物的冷酷。“陛下?”左侧那个稍高的暗卫微微侧首,

声音低沉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却像毒蛇的信子,扫过我紧紧护在胸前的阿满,

“请示下。”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蕴含着无形的血腥气。请示什么?是拿下?是格杀?

还是……带走那个酷似龙颜的孩子?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比三年前饮下那杯毒酒时更甚!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又在下一瞬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我的孩子!他要动我的阿满!“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那不是恐惧,

是母兽被彻底逼入绝境时爆发的、足以撕裂一切的狂怒与绝望!动作比念头更快!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右手已闪电般探向脑后!那里,

一直藏着一支不起眼的银簪——簪体细长,簪头却被我经年累月,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里,

于磨刀石上反复打磨,早已褪去了所有装饰,只余下尖锐、冰冷、闪烁着致命寒芒的一点!

手腕翻动,快如疾风!那点寒星带着破空之声,

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颈侧最脆弱的大脉之上!尖锐的簪尖瞬间刺破皮肤,

一缕细细的、温热的鲜红,如同妖异的红线,蜿蜒滑下,染红了靛蓝色的粗布衣襟。

浓重的血腥味在弥漫着药香的空气里陡然炸开!“萧彻!”我嘶吼着他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燃烧的肺腑里硬生生剜出,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双目赤红地死死瞪着他,“柳家一百七十三口的血债,还在我心头日夜翻涌!未曾清算分毫!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而剧烈颤抖,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今日!

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头发丝——”簪尖又往前送了一分,更深的刺痛传来,更多的鲜血涌出,

“我便用这银簪,在你面前,将三年前那场未完的‘死’!彻彻底底地做完!”时间,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停滞不前。整个药铺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松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紧绷欲断的神经。萧彻的目光,

死死地钉在那支抵在我颈侧、染血的银簪上。那尖锐的一点寒芒,倒映在他赤红的瞳孔里,

仿佛又化作了三年前那杯在白玉盏中晃动的琥珀色毒酒。同样的绝望,同样的冰冷,

同样的……由他亲手递出(或逼出)的死亡邀请。画面在重叠,记忆在灼烧。

他脸上的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褪尽血色的薄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下颌绷紧如岩石。

那双曾经深邃含情、也曾冷酷无情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无比复杂、足以将人撕裂的情绪——是难以置信的震骇?是被忤逆的帝王之怒?

是看到那刺目鲜血时本能的惊悸?

还是……一种更深沉、更无力、如同困兽般被命运反复嘲弄的剧痛?

他看着我颈侧蜿蜒而下的、刺目的红,又缓缓移向我怀中,

紧搂着我脖子、吓得小脸煞白、无声地张大嘴巴、眼泪在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惊恐打转的阿满。

孩子纯净的恐惧,像一面残酷的镜子,映照出他此刻行为的狰狞。那一刻,有什么东西,

在他眼底深处,发出了无声的、彻底碎裂的声响。“阿微……”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破碎不堪的两个字,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的拉扯。“陛下!

”右侧那个暗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丝催促的意味。

他们如同上好发条的杀戮机器,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

从他们身上无声地弥漫开来,笼罩着这小小的药铺,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堂的门帘被猛地掀开!林墨白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他显然听到了前面的动静,清俊的脸上毫无血色,

平日温和沉静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惶和不顾一切的决绝。他手中,

赫然紧握着一把劈柴用的、刃口磨得雪亮的柴刀!那刀对于一个书生来说沉重异常,

他握刀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刀尖却直直地指向那两个暗卫,

身体本能地、笨拙地挡在了我和阿满的身前,用他并不宽厚的背脊,

为我们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别过来!”林墨白的声音也在抖,

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恐惧,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守护,“谁敢动我妻儿!

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他的出现,他手中那把可笑的柴刀,

他那因恐惧而颤抖却坚定挡在前方的背影,像一根投入滚油的火柴,

瞬间点燃了萧彻眼中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羞辱的暴怒!“放肆!

”萧彻猛地转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射向林墨白,那眼神里的阴鸷和杀意,

足以让任何普通人肝胆俱裂。帝王之威,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就是现在!

趁着萧彻的注意力被林墨白引开的电光石火之间,我抱着阿满,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向后堂方向退了一大步!同时,我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精准地抓向柜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嗤啦——!

”一包用厚油纸裹紧的粉末被我狠狠拽出,手腕奋力一扬!

刺鼻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辛辣气息,如同无形的黄色烟雾弹,瞬间在狭窄的柜台前炸开!

这是回春堂配给猎户驱赶大型野兽的烈性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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