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林薇沈玉娇
作者:贩个茄子
已完结|2025-06-14 12:39:34
古代言情小说《重生后,我靠口红杀疯了》是由作者“贩个茄子”创作编写,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林薇沈玉娇展开,其中精彩剧情简介:摆明了若林薇敢说一个“不”字,就要动手强行拖走。空气瞬间凝固。春桃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抓住林薇的衣袖,身体……
金融精英林薇猝死在凌晨三点的电脑前。再睁眼成了沈府备受欺凌的庶女沈月凝。
原主被嫡母逼嫁六十老翁当填房,绝望投湖。林薇冷笑:玩宅斗?不如搞事业。
她改良胭脂配方,开古代版“李佳琦”直播带货。一盒胭脂炒到百两黄金,贵女圈疯抢。
嫡姐砸店那日,林薇当众卸妆露出满脸红疹。“姐姐送我的铅粉,用着可还舒服?
”屏风后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当朝首辅捏起铅粉盒:“谋害皇商,当诛九族。
”①冰冷,刺骨。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处不在的水压,狠狠挤压着肺腑,
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换来更多腥苦的液体倒灌入口鼻。“嘀——”那是什么声音?单调,
绵长,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感,在记忆的断层里固执地回响。
是ICU心电监护仪最后拉直的那条死亡线吗?林薇猛地睁眼。不是水。
没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也没有医院惨白的灯光。
入眼是陈旧的、洗得发白的烟青色帐幔顶部,边缘绣着早已褪色的缠枝莲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息——廉价的劣质熏香努力想要掩盖什么,
却还是被一股更顽固的、属于药材的苦涩和……某种东西缓慢腐朽的阴冷味道压了下去。
她大口喘气,如同搁浅濒死的鱼,胸腔里火烧火燎,
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喉咙深处残留的剧痛和腥气。冰冷的空气涌入,带来一丝清明,
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这硬邦邦的木板床硌着骨头的不适。“姑娘?姑娘你醒了?
老天爷开眼啊!”一个带着浓重哭腔、又惊又喜的声音在床边炸开。
林薇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正扑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
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瘦小的身子裹在同样半旧不新的靛蓝色布裙里,正剧烈地抖动着。
“水……”林薇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只能挤出一个模糊的气音。“水!对对!
水!”小丫头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冲到旁边一张掉漆的圆桌前,
哆哆嗦嗦地提起粗陶茶壶倒水。水洒了不少在桌面上,她顾不得擦,
捧着那只有豁口的粗陶碗又扑回床边,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近林薇干裂的嘴唇。
温热的、带着点土腥味的液体滑入喉咙,林薇贪婪地吞咽着。温水滋润了干涸的食道,
却也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锈死的锁。“砰!”粗陶碗脱手坠落,
在冰冷的地砖上摔得粉碎,浑浊的水渍迅速洇开。无数不属于她的画面、声音、情绪,
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冰冷的绝望,凶猛地冲进脑海。……逼仄阴暗的屋子,
永远散发着霉味。……嫡母赵氏那张涂着厚厚脂粉、永远带着刻薄冷笑的脸。“小贱蹄子,
给你寻个好去处,享福去!张员外家财万贯,虽说年纪大了些,可正缺个知冷知热的填房,
这是你的造化!”……嫡姐沈玉娇,一身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
掩着嘴轻笑:“妹妹好福气呀,张员外最是疼人,就是……前头几个填房命都不长罢了。
”她头上那支赤金点翠步摇晃得刺眼。……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
水草像鬼手般缠绕脚踝。肺里的空气被挤空,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念头:终于……解脱了……窒息感!
冰冷的湖水仿佛再次灌满了口鼻!“呃啊——!”林薇痛苦地蜷缩起来,
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硬邦邦的床板,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
冰冷的绝望、深入骨髓的恐惧、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愤……原主沈月凝临死前那滔天的怨气,
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深处。“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小丫头春桃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想按住她抽搐的身体,却又不敢用力,
只能带着哭腔一遍遍呼喊,“快来人啊!姑娘不好了!”剧烈的头痛像是要把脑壳生生劈开,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意识深处疯狂搅动。
属于金融精英林薇的过往:深夜写字楼永不熄灭的灯光,键盘敲击声,堆积如山的报表,
心脏骤然停跳前那撕裂般的绞痛……与沈月凝短暂而凄苦的十七年人生:生母早逝,
嫡母刻薄,嫡姐骄纵,父亲漠视,
最后被当作货物般强塞给行将就木的老翁……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烈到极致的情感——焦灼的疲惫与冰冷的绝望——在她意识的海啸中猛烈碰撞、撕扯、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林薇瘫软在硬板床上,
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神却一点点凝聚起来,
锐利得惊人。“春……桃?”她尝试着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这名字,
是从那混乱记忆的碎片里捞出来的。“是!是奴婢!姑娘,您认得奴婢了?
”春桃泪眼婆娑,惊喜地应着。林薇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陌生的手,纤细,苍白,骨节有些突出,指甲修剪得很短,
却带着营养不良的微黄和长期做粗活留下的薄茧。
手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划痕。
这绝不是那双曾经在键盘上翻飞、签下上亿合同、保养得宜的手。不是梦。
金融市场的硝烟彻底散去,取代的是这深宅后院令人窒息的冰冷泥沼。
那个在凌晨三点猝死在工位上的林薇,成了这具身体里新的住客——沈府庶女,沈月凝。
一个被逼上绝路、刚刚投湖自尽的可怜虫。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林薇苍白的唇边逸出。宅斗?
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填房的“名额”,和一群困在后院的女人争得你死我活?
为了博取那个冷漠父亲的零星关注,在嫡母手下摇尾乞怜?太可笑了。
林薇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到寒酸的屋子:掉漆的桌椅,薄得透光的帐幔,
墙角堆着几个半空的、散发着劣质药味的瓦罐。这就是沈月凝的全部世界,
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她的视线最后落在铜镜里那张倒影上——苍白,瘦削,
眉眼间凝固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惶与怯懦,只有那双刚刚被注入新灵魂的眼睛,
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搞事业。只有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瞬间驱散了所有迷茫和属于沈月凝的残余恐惧。
前世她能赤手空拳在男人的金融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今生,在这落后的古代,
难道还不能用双手为自己搏一个自由自在?
娘……您……您别吓奴婢……”春桃看着林薇脸上那变幻莫测、最终归于一片冷硬的神情,
声音都在发抖。“我没事。”林薇的声音彻底平静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死过一回,想通了很多事。”她撑着虚软的身体,试图坐起来,“扶我一下。
”春桃连忙上前搀扶,触手之处,林薇的手臂瘦弱得惊人,隔着单薄的旧衣料,
几乎能摸到骨头的形状。但春桃莫名地感觉到,此刻的姑娘,
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像绷紧的弓弦。林薇的目光锐利如刀,
扫视着这间简陋得令人心酸的屋子。角落里,一个蒙着灰的旧妆匣半开着,
露出里面几样同样蒙尘的物件——几根磨损褪色的绒花,一个裂了纹的廉价小铜镜,
还有几个空了大半的、装着劣质脂粉的小瓷盒。她的视线,
牢牢钉在了其中一个打开的、装着半盒白色粉末的圆形瓷盒上。那粉末质地粗糙,
颜色惨白得不自然。记忆深处,
属于沈月凝的片段猛地翻涌上来——嫡姐沈玉娇“大发慈悲”地塞给她这盒“上好的宫粉”,
言语间满是施舍的得意:“妹妹脸色太差了,用这个遮遮,张员外看了才欢喜。
”原主沈月凝那点可怜的感激和期待,此刻在林薇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讽刺和彻骨的寒意。
林薇伸出手,指尖捻起一小撮粉末,凑近鼻尖。
一股极其刺鼻的、类似于金属生锈般的腥气混合着劣质香料的甜腻味,直冲鼻腔。
她胃里一阵翻涌,几乎是本能地,她想到了前世研究古妆品时接触过的一个名词——铅粉!
古代女子为了追求惨白效果,大量使用含铅极高的化妆品,
导致慢性中毒、皮肤溃烂甚至早亡的案例比比皆是!“春桃,”林薇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我投湖前,沈玉娇是不是‘好心’送过我一盒粉?”春桃一愣,随即眼圈又红了,
带着愤恨点头:“是!就是那盒!大姑娘当时说……说姑娘气色差,要用这个好好打扮,
还特意叮嘱姑娘多用些……”她看着林薇指间的粉末,小脸煞白,“姑娘,
这粉……有什么不对吗?”“不对?”林薇将那点粉末重重捻掉,看着指腹残留的惨白痕迹,
唇角勾起一丝淬毒般的冷笑,“这是穿肠毒药!她沈玉娇,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原主投湖,除了被逼婚的绝望,恐怕这铅粉日积月累的侵蚀,
早已让她身心俱疲、容颜受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微弱的抗争意志。好一个杀人不见血!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逼婚?下毒?赶尽杀绝?沈家这些人,
真当她是可以随意揉捏至死的蝼蚁?“姑娘!”春桃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小声些!这话要是传到……传到正院那边……”她惊恐地望向门口,
仿佛赵氏和沈玉娇随时会破门而入。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杀意。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然后……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她需要钱,
需要脱离这个吃人牢笼的资本。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破旧的妆匣,
那些劣质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胭脂水粉上。搞事业。就从这里开始!“起来。
”林薇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把妆匣里所有跟胭脂水粉有关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还有,
我记得我娘……似乎留过一些花草方子?”春桃茫然地站起来,
依言去翻找:“是……姨娘在世时,确实喜欢摆弄些花草,
也记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那些纸头,奴婢都收在箱底了……”她不明白,
姑娘刚从鬼门关回来,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林薇没解释。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春桃翻出来的东西:几盒颜色浑浊、油脂分离的劣质口脂(唇膏),
几块干硬得像土坷垃的胭脂膏,还有小半瓶散发着浓烈酒精味、颜色诡异的头油。
这些就是原主仅有的“化妆品”,品质低劣到令人发指,难怪她总是灰头土脸。然而,
林薇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前世为了打入高端女性客户圈层,她曾深入研究过奢侈品美妆,
对原料、工艺、配方乃至营销都了如指掌。古代的植物萃取技术固然原始,
但胜在原料天然纯净,没有工业污染!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改良方案。“春桃,
”林薇果断下令,声音里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决策者的锐气,“你悄悄出去,
帮我买几样东西回来。
出清单:上好的山茶花油(基础油)、蜂蜡(乳化定型)、研磨得极细的珍珠粉(替代铅粉,
(萃取溶剂)、新鲜的红蓝花(最常用的红色素来源)、干净的细纱布、几个带盖的小瓷罐,
还有一小包薄荷叶(清凉消炎)。这些都是市面上常见、不会引人注目的东西。
“姑娘……这……这要不少钱呢……”春桃捏着自己瘪瘪的荷包,
里面只有十几个可怜巴巴的铜板,是她们主仆俩仅有的积蓄,原打算留着熬过这个月的。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林薇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里光秃秃的,唯一值点钱的,
是耳朵上那对小小的、成色普通的银丁香耳环。她毫不犹豫地摘了下来,
冰凉的银质触感贴着掌心。“把这个当了。”语气没有半分留恋。这对耳环,
是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原主视若珍宝,藏着掖着,生怕被赵氏母女发现夺了去。
可在林薇看来,死物终究是死物,远不如活下去、活得好的机会重要。“姑娘!
这……这是姨娘的……”春桃惊呼,眼泪又要掉下来。“戴着它,我娘就能活过来吗?
”林薇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春桃心底,“它能帮我离开这鬼地方?
能让我不用嫁给那个老棺材瓤子?”她将耳环塞进春桃手里,声音斩钉截铁,“去!
按我说的做!记住,分几家店买,别让人起疑。”春桃被林薇眼中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震住,
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对小小的银耳环,重重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她飞快地擦掉眼泪,
像只受惊但又被注入了勇气的小兔子,转身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林薇一人。
她强撑着虚软的身体下床,走到那面模糊的铜镜前。镜中映出的脸依旧苍白憔悴,
眉宇间残留着属于沈月凝的惊惶怯懦,但那双眼睛深处,
却燃烧着林薇特有的、永不屈服的火焰。“沈月凝,”她对着镜中人,一字一句,
冰冷而清晰,“你的债,我林薇,替你一笔一笔,讨回来!”接下来的几天,
这间偏僻冷清的小院,成了林薇的秘密实验室。春桃分几次,
小心翼翼地将林薇所需的东西都弄了回来。
当那对银耳环换来的微薄铜钱变成一堆瓶瓶罐罐和草药时,小丫头的心都在滴血,
可看着自家姑娘那专注得近乎狂热的神情,她又把所有的担忧咽了回去。
林薇开始了她的“创业”实验。没有精密的仪器,一切全靠经验、感觉和无数次失败。
她用烈酒浸泡红蓝花瓣,一遍遍过滤,试图萃取出更纯净、更鲜艳的红色素。第一次,
酒精浓度太高,花瓣瞬间被灼烧变色,萃出的汁液浑浊发黑。第二次,浸泡时间太长,
得到一股酸败的气味。她毫不气馁,调整比例,反复试验,
指尖被酒精和花瓣汁液染得通红刺痛。山茶花油和蜂蜡的比例是关键。油多了,
膏体太软易融化;蜡多了,又硬得抹不开。林薇将小陶碗放在炭盆上隔水加热,
小心翼翼地看着油脂与蜡慢慢融合。她加入研磨得极细的珍珠粉,
让膏体呈现出自然健康的润白光泽。最后,滴入用薄荷叶榨取的汁液,
一股清新醒脑的凉意瞬间弥散开来,冲淡了原本可能存在的油脂味。
**口脂(唇膏)则更需耐心。她舍弃了常见的动物油脂,坚持只用山茶花油和蜂蜡,
确保纯净。为了调出最动人的红色,她将萃取出最成功的红蓝花汁反复浓缩,
一点一点加入融化的油蜡混合物中,像最精密的调色师,
直至得到一种饱满欲滴、如同熟透樱桃般的正红色。膏体细腻,色泽浓郁,
带着天然花果的淡香和一丝薄荷的清凉。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让林薇眼中光芒更盛。
她将半凝固的膏体小心刮入洗净晾干的小瓷罐中,看着它们一点点冷却定型,
如同在雕琢稀世珍宝。“姑娘……这……真好看!闻着也好香!
”春桃看着林薇用小指沾了一点刚凝固的胭脂膏,轻轻晕染在手背上,
那一点红晕自然得如同天生的好气色,还带着清凉的触感,惊得张大了嘴。
她从未见过如此细腻、颜色如此纯正的胭脂!林薇看着手背上的效果,微微颔首,
但眼神依旧锐利:“还不够完美。香味太单一,持久度也待验证。
薄荷的量……似乎还可以再斟酌一下。”她追求的是极致。这不仅仅是一盒胭脂,
更是她破局的武器,必须一击必中!几天废寝忘食的折腾,林薇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脸色更显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苗。简陋的屋子里,
弥漫着花草油脂混合的奇异芬芳。这天傍晚,
林薇终于对着几罐凝结完美、色泽诱人的成品露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胭脂膏细腻柔滑,晕染开是自然的红晕;口脂饱满滋润,
樱桃红色泽鲜亮;最让她满意的是那罐加入了珍珠粉和薄荷的润肤膏,触手清凉细腻,
带着极淡的草木清香。“成了。”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带着一丝疲惫,
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兴奋。“姑娘真厉害!”春桃由衷赞叹,看着那几罐小小的东西,
仿佛看到了希望。然而,希望的光芒还未完全亮起,就被粗暴地掐断了。“哐当——!
”院门被猛地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破旧的木门框簌簌掉灰。
两个膀大腰圆、穿着沈府三等仆妇粗布衣裳的婆子,一脸凶相地闯了进来,
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她们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体面些、吊梢眼薄嘴唇的中年妇人,
正是赵氏身边的心腹,王妈妈。“哟,三姑娘好大的架子!夫人传唤,
还得劳动我们几个老婆子亲自来‘请’?”王妈妈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在春桃身上刮过,最后落在刚刚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的林薇脸上。她刻意加重了“请”字,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威胁。林薇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刚刚“死而复生”,
赵氏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是来探虚实,还是……又有了新的毒计?
她示意吓得发抖的春桃站到自己身后,挺直了单薄的脊背,迎上王妈妈审视的目光,
声音平静无波:“王妈妈言重了。不知母亲唤我何事?”“何事?”王妈妈嗤笑一声,
三角眼里满是幸灾乐祸,“三姑娘前些日子想不开,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夫人心善,
非但不怪罪,还念着你身子弱,特意备了参汤给你补补元气。可你倒好,
躲在屋里连个面都不露,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夫人心里不痛快,自然要叫你去问个明白!
怎么,还要夫人亲自来请你不成?”她上前一步,带着一股压迫感,“赶紧收拾收拾,
跟我去正院回话!别让夫人等急了!”两个粗壮婆子立刻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眼神凶狠,
摆明了若林薇敢说一个“不”字,就要动手强行拖走。空气瞬间凝固。春桃脸色惨白如纸,
死死抓住林薇的衣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知道,去了正院,
等待姑娘的绝不是什么“问话”,而是嫡母的雷霆手段和羞辱!
林薇的目光冷冷扫过王妈妈那张写满恶意的脸,又掠过那两个随时准备扑上来的婆子。硬抗?
这具身体虚弱不堪,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春桃,无异于以卵击石。赵氏等的,
或许就是一个她“忤逆不孝”的由头,好名正言顺地彻底处置了她。电光火石间,
林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示弱?不,是战术性的迂回。她微微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寒芒,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惶和虚弱,
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气力不济的颤抖:“妈妈息怒……是月凝的不是。前日落水,
寒气入体,一直昏沉……并非有意怠慢母亲好意……”她说着,还配合地轻咳了两声,
身子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王妈妈狐疑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病弱是真是假。
林薇那毫无血色的脸和摇摇欲坠的样子,确实很有说服力。“哼,病了也得去!夫人面前,
由不得你推三阻四!”王妈妈语气依旧强硬,但看到林薇这副风吹就倒的模样,
眼底的戒备倒是松了一分,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还不‘扶’着三姑娘点!
”两个婆子粗鲁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林薇的胳膊。那力道,与其说是搀扶,
不如说是钳制,捏得她臂骨生疼。“春桃……你在院里守着……”林薇被架着往外走,
回头对吓得快哭出来的春桃低声吩咐,
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放着那几罐刚做好脂膏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
春桃先是一愣,随即对上林薇那沉静得可怕的眼神,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死死咬着嘴唇,
重重点头:“是……姑娘……奴婢……守着……”林薇被半拖半架着带走了。
破败的小院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春桃惊恐的视线,
也隔绝了那几罐在简陋窗台上散发着微弱草木清香的希望。通往正院的回廊曲折漫长,
脚下的青石板路冰冷坚硬。两侧是高高的粉墙,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生气,
只投下浓重压抑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属于深宅大院的腐朽气息。
林薇被两个婆子夹在中间,脚步踉跄。她们粗糙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她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留下阵阵刺痛。王妈妈在前面趾高气扬地走着,
绣着俗气缠枝花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走快点!磨磨蹭蹭的,
夫人可没那闲工夫等!”王妈妈不耐烦地回头呵斥。林薇低着头,顺从地加快了脚步,
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她眼中翻涌的冰冷风暴。疼痛和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但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对那几罐脂膏的担忧。赵氏突然发难,
目标真的只是她这个“不听话”的庶女吗?
会不会……已经有人察觉了她这几日闭门不出的异常?她强迫自己冷静。春桃机灵,
应该能领会她的暗示,将东**好。眼下,真正的战场在正院。赵氏这碗“参汤”,
恐怕比那铅粉更毒!穿过一道垂花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却又陷入另一种无形的、更为奢华的窒息。正院的气派与沈月凝那破败小院简直是云泥之别。
抄手游廊曲折精美,廊下挂着精致的鸟笼,里面养着羽毛鲜亮的画眉。庭院里假山玲珑,
引着一汪活水,几尾锦鲤悠闲地摆着尾。空气中飘散的是上等的檀香,而非劣质的熏香。
正厅的门敞开着,隐约传出女子娇柔的说笑声。“母亲,您看这匹云锦,这水头,这颜色,
给娇儿做件新衣可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是沈玉娇。“嗯,我儿眼光好。
这料子衬你。”另一个略显低沉、带着雍容却难掩刻薄的女声响起,
正是沈府的当家主母赵氏。林薇被粗暴地推进厅内。
扑面而来的暖香和室内华丽陈设的金碧辉煌让她微微眯了下眼。
赵氏穿着深紫色绣金牡丹的缎面褙子,端坐在铺着锦垫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手里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盖碗茶。沈玉娇则依偎在她身边,一身桃红撒花锦缎衣裙,
头上珠翠环绕,正拿着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在身上比划。旁边侍立着几个屏息凝神的丫鬟。
林薇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母慈女孝的温馨假象。
厅内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带着审视、轻蔑、看好戏的意味,
齐刷刷地聚焦在林薇身上。赵氏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进来的只是一粒尘埃。沈玉娇倒是放下了手中的云锦,上下打量着林薇,
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鄙夷,像是在看一只误闯华堂的脏老鼠。
“女儿给母亲请安。”林薇垂下眼帘,屈膝行礼,动作标准却僵硬,
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虚弱和颤抖。她需要示弱,降低对方的警惕。“呵,安?
”赵氏终于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林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
“你搅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我还如何能安?”她重重地将茶盏顿在旁边的黄花梨小几上,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震得侍立的丫鬟们肩膀一缩。“母亲息怒……”林薇的头垂得更低,
身体配合地晃了晃,像是随时要晕倒,“女儿……女儿一时糊涂,
让母亲忧心了……”“糊涂?”赵氏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
“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张家是什么门第?张员外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不思感恩,竟敢以死相逼,闹出这等丑事!传出去,沈家的脸面往哪搁?
你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厉声质问,每一句都像鞭子抽过来。
旁边的沈玉娇立刻配合地露出委屈又担忧的神色,轻轻拉住赵氏的衣袖:“母亲,
您别气坏了身子……妹妹她……她年纪小不懂事,想是那日落水吓着了……”她看似求情,
实则火上浇油,坐实了林薇“不懂事”、“闹事”的罪名。林薇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派惶恐:“母亲教训的是……女儿……女儿再不敢了……”她顺着沈玉娇的话,
将“病因”引向落水受惊。“不敢?”赵氏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她站起身,
踱步到林薇面前,阴影笼罩下来,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她保养得宜的手上戴着硕大的金镶玉戒指,伸出一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几乎要戳到林薇的额头上,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合着一种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月凝,
你给我听好了!”赵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带着淬毒的寒意,
“别以为寻死觅活就能躲过去!张家这门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聘礼已经收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三!你若是再敢闹出半点幺蛾子……”她顿了顿,俯下身,
凑近林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地道,“你那短命的娘是怎么没的,
你该不会忘了吧?我不介意让你去地下陪她!”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原主记忆里关于生母模糊的片段瞬间翻涌——缠绵病榻,药石无灵,临死前拉着她的手,
眼神悲凉又欲言又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了林薇的四肢百骸,
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她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直直撞上赵氏那双盛满恶毒和得意的眼睛!
赵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能噬人的目光惊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她从未在这个懦弱的庶女眼中看到过如此骇人的光芒!那眼神,冰冷,锋利,
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寒意,让她心头莫名一悸。“母亲!”沈玉娇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连忙上前扶住赵氏,同时狠狠瞪向林薇,“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吓唬母亲不成?
还不跪下认错!”这一声尖利的呵斥,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林薇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
她死死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感强行拉回了她的理智。
不行!现在撕破脸,正中对方下怀!她需要时间,需要力量!她眼中的寒光迅速褪去,
重新蒙上一层怯懦的水雾,肩膀也垮了下来,
声音带着哭腔:“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只是听闻母亲提及姨娘,
心中……心中悲恸难抑……”她顺势踉跄了一下,仿佛悲伤过度,站立不稳。
赵氏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林薇,刚才那骇人的眼神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看着眼前这个又恢复成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庶女,她心头那点莫名的惊悸才慢慢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厌恶和不耐烦。“哼!少在我面前装这副可怜相!”赵氏嫌恶地挥挥手,
像是要拂开什么脏东西,“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回去给我好好待着,准备待嫁!
再敢出这院子一步,仔细你的皮!滚吧!”她懒得再多看林薇一眼,转身坐回太师椅,
重新端起了茶盏。“还不快滚!”沈玉娇狐假虎威地呵斥。两个婆子立刻上前,
粗暴地将林薇推出了正厅。身后那扇象征着权力和富贵的雕花木门“砰”地一声关上,
彻底隔绝了里面暖融的香气和虚伪的温情。林薇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冰冷的台阶上。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寂。她慢慢直起身,站在空旷的庭院里,没有回头。
晚风带着寒意,吹动她单薄的旧衣。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但这痛,
远不及赵氏那句“你那短命的娘是怎么没的”所带来的万分之一!
冰冷彻骨的恨意在胸腔里疯狂滋长、凝结,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她缓缓抬起手,
看着掌心那几道渗出血丝的月牙形掐痕,眼神幽深如寒潭。赵氏,沈玉娇,
还有那个漠然的父亲……你们欠下的血债,我林薇,记下了。下月初三?呵,等着吧。
她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那破败冷清、如同囚笼般的偏院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
却又无比坚定。夕阳将她的背影拖得长长的,像一柄缓缓出鞘、饮血的利刃,
带着决绝的孤寒。刚踏进偏院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春桃就像受惊的小鹿般扑了上来,
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姑……姑娘!您……您没事吧?
她们……她们没把您怎么样吧?”林薇反手关上院门,插上门闩,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院中那口唯一的水井旁,打上一桶冰冷的井水,
将双手浸入刺骨的寒水中。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心细小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也让她因愤怒而灼热的血液稍稍冷却。“死不了。”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从水中抽出手,水珠顺着她苍白纤细的手指滴落。她看向春桃,眼神锐利如鹰隼,“东西呢?
”“在!都在!奴婢按姑娘的意思,都藏好了!”春桃连忙点头如捣蒜,
跑到墙角一堆废弃的瓦罐后面,小心翼翼地扒拉出一个不起眼的粗布包袱,解开,
露出里面几个小小的、带着水汽的瓷罐。
正是林薇这几天的心血——那几罐改良后的胭脂、口脂和润肤膏。
林薇拿起其中一个装着胭脂膏的瓷罐,打开盖子。
里面细腻柔滑的膏体依旧散发着清雅的草木香气,颜色饱满纯粹。指尖沾了一点,
轻轻在手背上晕开,那自然健康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动人。
这抹红,成了这灰暗囚笼里唯一的亮色,也是她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很好。
”林薇合上盖子,声音低沉而冰冷,“春桃,明天一早,你想法子出去一趟。
”春桃的心猛地一跳,紧张地看着她。
林薇的目光投向小院那低矮的、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围墙,
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穿透砖石:“去西市最热闹的茶楼门口,
找个机灵点、嘴皮子利索的……说书人,或者卖唱的小娘子也行。
告诉他们……”她凑近春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春桃的眼睛随着林薇的话语越睁越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但看着自家姑娘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光芒,所有的疑问都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重重点头,
瘦小的身体里似乎也注入了某种勇气:“姑娘放心!奴婢……奴婢一定办到!”夜色,
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沈府偏院这方小小的天地。破旧的窗棂隔绝了月光,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角落炭盆里微弱的红光,勉强映照出简陋家具模糊的轮廓。
林薇没有点灯。她独自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融在无边的黑暗里。白日里赵氏那淬毒般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依旧在她耳边嘶嘶作响,
缠绕着她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
“你那短命的娘是怎么没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灵魂深处。
原主沈月凝残留的记忆碎片——生母柳姨娘苍白憔悴的脸,深陷的眼窝里盛满的哀伤与不甘,
弥留之际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小手,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无尽的悲凉——这些画面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尖锐!
那不是病逝!是被谋害!被赵氏这个毒妇,用慢性毒药,一点点蚕食掉了生命!
冰冷的恨意如同岩浆,在林薇的四肢百骸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才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毁灭一切的嘶吼。复仇!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骨铭心。
她要让赵氏血债血偿,要让沈玉娇付出代价,要让整个沈府为她们的恶行陪葬!
但沸腾的杀意过后,是更深的冰冷和清醒。现在的她,太弱小了。空有恨意,
不过是飞蛾扑火。她需要力量。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一把能撬动这吃人深宅的杠杆!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黑暗中那个粗布包袱的轮廓。那里面,是她唯一的希望。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院墙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林薇深吸一口气,
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将翻涌的恨意暂时压下。她摸索着躺下,硬邦邦的床板硌着骨头,
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明天……将是一场豪赌的开局。她必须赢!翌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一层灰白的雾气笼罩着沉寂的沈府。春桃像只灵巧的狸猫,
避开早起洒扫的粗使婆子,
林薇交给她的一个沉甸甸的小荷包(里面装着她们仅剩的几十个铜钱和一小罐润肤膏样品),
悄悄从后角门溜了出去。林薇则留在破败的小院里,
心却早已随着春桃飞向了外面喧嚣的世界。她强迫自己冷静,拿出昨夜藏好的另外几罐成品,
一遍遍地检查膏体的细腻度、色泽的饱和度、气味的融合度,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焦灼。等待,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刻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直到日头升到半空,
偏院那扇破旧的门才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春桃像一阵风似的钻了进来,反手迅速关好门,
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小脸因为奔跑而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闪烁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光芒!“姑……姑娘!
”她顾不上喘匀气,几步冲到林薇面前,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变调,“成了!
真……真的成了!”林薇的心猛地一跳,沉声问:“慢慢说,怎么回事?”春桃咽了口唾沫,
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奴婢……奴婢按姑娘的吩咐,去了西市最热闹的‘悦来茶楼’!
门口……门口围着好多人听书呢!
奴婢……奴婢找到了一个常在那边卖绒花、嘴特别甜的小娘子,叫红袖的!
把姑娘给的润肤膏……哦不,是‘凝玉膏’!还有姑娘教的那套说辞,都……都给她了!
”她喘了口气,眼睛亮得放光:“那小娘子可机灵了!她拿着那罐‘凝玉膏’,
就在茶楼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当着好多夫人**的面儿,一边夸这膏子多么稀罕难得,
是宫里流出来的秘方改良,用了什么‘古法冷萃’,加了珍珠粉和天山雪莲……哦不,
姑娘您说的是薄荷……反正说得天花乱坠!她还当场就抹了一点在手背上给大家看!
”春桃激动地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背上一小块皮肤,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更细腻水润,
带着健康的光泽:“您瞧!她自己先抹了!说又清凉又滋润,香气还好闻!
那些围观的夫人**们,眼睛都看直了!特别是听说这‘凝玉膏’不仅能润肤,
还能……还能‘扫去黄气,焕发神采’,是京城贵人们都难求的宝贝!”林薇听着,
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饥饿营销加神秘感,再加上现场体验,效果果然立竿见影。
“然后呢?有人问价?”她追问。“何止问价!”春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做梦般的恍惚,
“那个……那个穿着特别华贵、坐着马车来的李夫人!就是通判老爷家的那位!
她直接就让丫鬟挤进来,问红袖这膏子哪来的,有多少,她要买!
红袖那小娘子就按姑娘教的,一脸为难地说,这膏子**极难,用料金贵,
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家道中落的闺阁秘传,总共就得了……得了三罐!
今天只带了一罐出来给大家瞧瞧!要……要价五十两银子一罐!”五十两!
春桃报出这个数字时,声音都在发飘。五十两银子,
足够她们主仆在沈府这种地方紧巴巴地过上好几年!“结果呢?”林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那李夫人一听只有一罐,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让丫鬟掏银子!
”春桃激动得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瘪下去的荷包,
又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更小、但明显沉甸甸的锦囊,双手捧给林薇,“给!姑娘!五十两!
整整五十两银票!红袖姑娘抽了五两的跑腿钱,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她还说……还说那李夫人说了,剩下那两罐,她全要了!让……让务必给她留着!
”沉甸甸的锦囊入手,里面是两张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二十两银票和几块碎银。
林薇紧紧攥着这小小的锦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这不是钱!这是希望!
是撬开这囚笼的第一块砖!成功了!第一步,成了!
一股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畅**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仇恨带来的窒息!她林薇,
终于在这吃人的古代,砸开了第一道缝隙!锦囊里沉甸甸的银票和碎银,像一块滚烫的炭火,
灼烧着林薇的掌心,也点燃了她眼底沉寂的火焰。五十两!在沈府,
这是庶女几年都未必能攒下的体己,更是她挣脱这泥沼的第一块基石。“干得好,春桃。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是压抑的激动,更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迅速将锦囊藏入贴身的衣物最深处,那点微弱的暖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