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江婉言江丁
作者:布丁
已完结|2025-06-17 11:01:24
言情小说《金果累硕满庭堂》是作者“一只贺鹤”最新创作完结的一本高质量佳作,剧情围绕主人公江婉言江丁的经历展开,想要一睹为快的网友,快快上车: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午时三刻后,江婉言和江丁去乱葬岗把父兄的尸首收殓了。丧事不能大办,江婉言在坟前磕了头。又不禁落下泪来……
(一)朝廷变天,江家要倒了。禁军来抄家的时候,江婉言还在她的朝春院里喂锦鲤。
旁边站着个江家大**的瘸腿侍卫。看到禁卫军横冲直撞进了府里搜刮钱财,
江婉言眼底略过一抹不屑,又往池水中撒了一把。随身伺候的江丁弯着腰递了手帕过去。
“**。”眼含担忧。眼底又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江婉言还是那副模样,清清冷冷的,
她前几日便有预料,把家里的奴仆全放了卖身契,一人多发了20两纹银,
其他的钱送去了外祖家,疏通关系,如今的江府,空留些摆件,账上的纹银现钱,
库里的金玉首饰,丝绸锦缎,是一丁点儿也没有了。“大**,请吧”禁军头子还算讲礼,
并未蛮横带她去前厅接旨。江家好着的时候,江远道是六部之首,位居二品尚书,
江家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
可江远道靠着阿谀奉承坐上的位子在靠山倒了之后立刻岌岌可危,
偏偏他又舍不得从朝中隐退,先是家中长子受贿被罢职,后来朝中同僚落井下石,
各种罪证都被扣了上来。圣上龙颜大怒,直接将她爹和大哥押进牢狱,秋后问斩,
女眷全被发配到教坊司。圣旨上的一字一句与她所料分毫不差,这件事虽来得快,
但也不是一点迹象也没有。就连自己要被送到教坊司,也是明明白白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接下圣旨,看了一眼跟着的江丁,他怎么办?进教坊司之后,
就有管事婆子过来管教她们,以前无论身份多么高,进了这教坊司,就是供客取乐的奴婢。
几个姨娘和庶出的江家女儿被单独带走了,一路都抱头哭的很是惧怕。
那些女眷的哭哭啼啼江婉言并不同情,江家给了她们荣华富贵,她们在外耀武扬威,
不曾考虑过江家的名声,同享了福,到了这里,自然要同担这难。她觉得聒噪,
手中杯盏的茶也是最劣质的。“江丁,去泡茶来。”江丁掩了隔间的门,出去泡茶。
许是教坊司的管事想着依靠她挣一笔,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房,毕竟是江家大**,
虽没了身份,姿色还是上等。不过,竟还允许江丁留在她旁边伺候,倒是有点过于宽宥了。
江丁是她的第四个侍卫,按规矩赐丁字名。从来沉默寡言,照吩咐办事,也不多嘴,
人瞧着不精明,她倒觉得安分守己,挺省心的,就一直用着。江婉言想了想,江丁的腿,
还是为了救她才瘸的。她摇了摇头,一个瘸子,怎么会是大人物。当天晚上,
就有人点名要她弹曲。刑部侍郎家的李公子,王丞相家的庶子,她自嘲一笑,
都是曾经她看不上眼,落过面子的。(二)教坊司晚间灯火辉煌,整座楼分三层,
一楼大堂中间的舞台供乐伎们表演,二楼是给贵客休息用的厢房,以天干地支排列,
所有艺伎住在三楼,有客人传召就需要立刻出现。仆役们住在后院的矮房。江婉言一步一步,
跟着传话的小厮从楼上往下走,面纱遮住了她一半的容颜,仍挡不住她清澈的眉眼,
如空谷的幽兰,即使周围一片沉寂,她仍然静静地,盛开,
散发着让人看一眼便不自觉温柔耳语的气息。舞台上舞娘们穿着轻薄纱衣,旋转回首,
一颦一笑,勾人心弦。“江婉言,江大**”李旺的巴掌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
她的芊芊十指仍是停留琴案,不肯拨动一弦。“李兄,你叫错了,
她如今只不过是个奴婢”王战坤讥讽道。“江婉言,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可是专门来看你的,
看看你现在多狼狈啊!”“哈哈,,,”王战坤大笑,把江婉言扯到舞台上。
江婉言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台上。其他的歌姬眼神中流露关切之色,却也不敢上前扶她。
二楼天字号甲子厢房内。江丁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眉头微皱,深深思考着。“你是何人,
怎么会有太子殿下的令牌?”宋芜衣看到房间里的传信,就立刻过来了。早年,
宋芜衣的父亲因治理旱灾不力,接连遭到贬谪,在赶赴西南上任的路上,不幸被流寇灭口,
宋家几乎垮掉。是太子殿下上折子,请求陛下看在他父亲为朝廷效命的份上,给予荫庇,
封了她九品的司乐,让她和母亲能在都城继续生活,因此事,她和母亲一直很感激。
担心连累太子贤明,才没有主动联络,如今看到太子令牌,她就知道,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是我。”江丁摘下面具。露出面容,和当朝太子一模一样。楼下还在胶着,
两位任性惯了的少爷以前吃江大**的闷亏,可以忍,现在江婉言让他们憋屈,
势必就要仗着身份作弄一番。“这琴,你弹也得弹,不弹,教坊司上下,可能担待得起?
”李旺狂妄道。“琴音遇知音,高山遇流水,二位不懂琴音,又何必勉强我弹琴?
”江婉言冷静道。眼看情形紧张,双方各不相让,司乐大人从包间退了出来。“李公子,
王公子,对不住,让二位扫兴了,来人啊,送两位公子出去。”为了防着有人喝醉闹事,
教坊司配了两个魁梧的武夫。宋芜衣一声令下,两个武夫就要把李旺和王战坤架出去。
“宋芜衣,你区区一个九品司乐,竟敢对我无礼?”李旺高声喊道。“等一下。
”宋芜衣叫停。“你识趣就好,还不快把我们,,,”王战坤还没得意起来,
就听到宋芜衣接下来的话。“本官虽忝列九品,却是陛下亲封的品阶,两位公子虽出身显赫,
却也不过白身,未曾参加科考谋个一官半职,在我教坊司大闹,难道就不怕明日朝堂之上,
言官参两位公子的父亲管教不力?”李旺和王战坤满脸愤怒,
草包的脑袋让他们一时想不出任何辩驳之词。“江婉言,走着瞧,但愿宋大人能一直护着你。
”不过是因着谁的情分,但情分终有耗尽的时候,他李旺等着。两人放下狠话,
就很识时务地被赶出教坊司了。“多谢宋大人。”江婉言行了一礼,
如果司乐大人今天不帮她,她很难在那两个纨绔子弟面前全身而退。“江**且安心,
在我教坊司很安全,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宋芜衣说完这话就走了。留下江婉言一头雾水,
她已经到了这身不由己之地,还能有什么福气呢?那天晚上以后,
江婉言没有再被喊去陪客人。除了行动不太自由,她和江家被抄前没有太大变化。
宋芜衣指了个侍女照顾她,叫青漓。青漓说她是雍州人,老家闹饥荒,赋税又重,
实在活不下去,于是一家人从很远的地方往都城走。她的家人都在路上饿死了,只剩下她,
快饿死的时候,是一个老乞丐给了她一口吃的,她才活了下来。江婉言和青漓相处得很好,
拿她当妹妹看待。大半的时光,两个人做些手艺活,香膏帕子什么的,香膏送给司里的姑娘,
手帕拿出去卖,宋芜衣也得了一个绣着兰草的荷包,她贴身戴着,好几天都不带换的。
江丁很多时候都不在教坊司,有时候连着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人影。江婉言问他在忙什么,
他只回答让她再等等。(三)三个月后,江远道和江家大公子的判决要实行了,
街上到处都是谈论这件事的人,百工,书生,他们其实也不知道江家具体犯了什么罪,
但并不妨碍他们开心,他们拍手称快,又一个坏官要死了,但好像,一个坏官死去的同时,
并不会换来一个好官出现。江婉言早几日就托宋芜衣安排好了,她要去送父兄最后一程,
江家在教坊司的其他女眷求到了江婉言这,想要跟着一起去。江婉言也允了,进教坊司以后,
这些姨娘庶女没了倚仗,个个做小伏低,明眼看宋芜衣对她极其尊敬,
也挨个在她面前献献殷勤。
好像以前背地里拿江婉言幼年失母这种事来取笑她的不是她们一样。江婉言看着她们,
倒是相比原来在府里时,安分了不少。江婉言此刻又觉得几分怅然与释怀,到底是一家人,
从今天起父亲兄长都要没了,剩下廖廖几个亲人,能互相扶持着把日子过下去,把路走下去,
也是好的。这天,少见的,江丁出现在她房外,驾车陪她去了刑场。父亲数罪并罚,
大哥受贿的数额太大,即便外祖家用尽关系,花尽了她送过去的钱财,还是没有保住性命。
行刑时,江婉言只能远远地看着,按照规矩,她是不能送行的,来刑场见父兄最后一面,
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午时三刻后,江婉言和江丁去乱葬岗把父兄的尸首收殓了。
丧事不能大办,江婉言在坟前磕了头。又不禁落下泪来。“伤身,节哀。
”江丁捞起江婉言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江丁,你没有卖身契,其实,
算不上江家的人,如今,江家彻底散了,你也可以离开江家,或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或去成家立业,”江婉言道。“陪在**身边就很好。”江丁闭了闭眼,嗓音很沉,说道。
祭奠用的纸钱蜡烛燃尽,江丁把江婉言扶上马车,**坊司。下了车,
江婉言看到教坊司门口,站着一个月白袍的男子,一身书卷气,芝兰玉树,临风而立,
君子磊落。“表哥。”江婉言用帕子拭了拭泪痕,微笑道。外祖母疼惜他,让表哥来看望她。
杨朔少年中举,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当年名动天下的大儒濂溪先生看中了他,
愿收杨朔为关门弟子,于是舅父舅母就把他送到了玉鸣山,跟随濂溪先生学习治国之道。
濂溪先生弟子遍布各国,在朝廷的话语权比首辅还要大,皇帝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师从濂溪先生,就意味着为朝廷效命,仕途也会一路高升。杨朔离家时,
舅母特意通知了江婉言前去相送,当年两个少年的情分,即便可能一年也见不上一面,
依然还能牵挂着彼此。“表妹,多日不见,表妹清瘦了。”杨朔看着江婉言的神色温柔,
目含关切。江婉言细细打量着杨朔,表哥又长高了,山上的岁月沉淀了他的气质,
一身内敛竹文锦袍,如白雪覆松,皑皑不折,到处都透露着君子的风骨。“这是,,,?
”杨朔抬眼看向江丁,问道。江婉言身边的情况他都知道,多此一问只是试探。
江婉言明白表哥,必是有话要对她说。“江丁,你先下去,我和表哥有话要说。
”江婉言挣脱江丁扶她的手,杨朔顺势接过,扶她一起回房。江丁应下,
目光一路看着两人从楼梯上去,手心攥了攥,空了以后,手里的温度一点都没了。“殿下。
”宋芜衣低头行礼,让下人接过马车。“无事,不用跟来。”江丁抬脚也上了楼,
进的是江婉言隔壁的厢房。江婉言不知道,江丁一直住她隔壁,她以为,
江丁和那些仆人一样,住在后院的矮房。江丁站在窗户旁,江婉言那间房的窗子也是开着的,
他支开窗户,可以听到隔壁在说什么。“婉言,你父亲的事情,杨府很抱歉,
母亲和祖母很担心你,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杨朔道。“表哥,你能下山回来看我,
婉言已经很知足了。让舅母和祖母放心,我没事的。”江婉言摇摇头,她知道,
杨府已经尽力了。两人在桌子旁坐下,杨朔打量了一下江婉言的房间,很宽敞,
一些摆件虽然不是很起眼,但是他跟师父学过风水周易,整间屋子的布置别致精巧,
聚气养神,是花了大心思的。“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与你有关。”“我?
”江婉言疑惑道。“对,你虽发落教坊司,但你母亲曾与皇后是手帕交,
加之我这次下山要入朝堂为官,想来,是可以求一道恩典,将你典赎出来的,
以后我娶你为妻,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杨朔缓缓道,母亲和祖母的意思是先定下来,
安婉言的心,日后也方便住在杨府,婚礼是不急着举办的,毕竟按照规矩,婉言要守孝三年。
“多谢表哥,皇后与母亲相识,我从未听说过。”“你那时候才八岁,后来出了一些意外,
你就忘了。”杨朔那时候也小,记不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偷听到母亲和祖母两个人说,姨母是因为皇后才死的,这事自然要瞒着婉言。
当年皇后怀第二胎,萧贵妃独得圣宠,皇后孕中忧虑,就召了江家夫人进宫作陪,
后来临生产时发生了意外,之后,直到姨母去世,皇后没有再提起过这层关系。“表哥,
你喜欢我吗?”江婉言刚听到杨朔说的,是有一点惊讶的,平静想了想,
这也的确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安排了。只是,表哥喜欢她吗?她呢?她对表哥的感情,是喜欢?
还是对兄长的孺慕?“婉言,表哥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是表哥可以给你承诺,
一个永不纳妾的承诺,你嫁过来以后,哪怕表哥不能时时陪你,母亲和外祖母都在你的身边。
”“表哥,我不能嫁你,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江婉言说完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同时,
心底出现了一个名字,江丁。既然她与表哥并无男女之情,便不能占着妻子之名,
杨家为她考虑如此周全,江婉言也希望能够和自己喜欢的姑娘,白头偕老,恩爱如同一心。
“此事,倒也不急,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我们一定顺从你的心意。”杨朔笑道。
隔壁江丁听着两人的对话,江婉言有了喜欢的人,会是谁?身侧的手又攥紧了些,
江丁细细回忆他出现在江婉言身边之前,她身边没有男子留下痕迹,
他到江府以后的所有事情,她也没有和别的男人接触过,江家出事以后,就更没有了,
那这个人,只能是,,“我。”那一瞬间,巨大的喜悦感向他涌来,他嘴角上扬,一墙之隔,
他很想现在就看到江婉言,告诉她,他喜欢她,从多年前便喜欢,
江丁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那股冲动。“再等等,婉言,就快了。”江丁呢喃的细语,
轻不可闻,他走出厢房,吩咐回东宫。杨朔和江婉言两人谈了些事,
杨朔又安慰了江婉言一番,便告辞离开了。第二日,杨朔正在书房,小厮青竹敲了敲门。
“何事?”杨朔问道。“大公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青竹回道。杨朔打开房门,
青竹在前引路,两人前往杨夫人居住的芳菲院。“祖母,母亲。”杨朔俯身行了一礼,
坐在了椅子上。杨家老夫人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孙儿,不免感慨。“一晃眼,
朔儿都这么大了。”杨老夫人看向杨夫人,说道。杨夫人让下人都退下了,开始切入正题。
“朔儿,你和婉言,就当有缘无分吧”杨夫人面有愧色道。昨日丈夫被皇帝,连夜召进宫,
圣上的意思是江家的事情虽然和杨家关联不大,但到底是姻亲,要多注意,
一番敲打让杨大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出了殿门就看到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轻不重提点他,“杨公子是要入朝堂封侯拜相的,娶罪臣之女,于官声有碍。
”杨大人一身冷汗,连忙回家与她拿定了主意。婉言,是太子看中的女子,太子风头正盛,
登位的胜算比以往大了不少,杨家,娶不得。可怜婉言,要去做那天家妇。杨府能为她做的,
就是杨朔在朝堂站稳脚跟。万一,以后,君心不恻,婉言还能有个依靠。杨朔听完其中缘由,
心底没有母亲和祖母的遗憾,倒是有些惊讶太子想要婉言,想到婉言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禁为她担心。“母亲,昨日我去见婉言时,我们也谈过了此事,婉言与我并无男女之情,
所以,我二人婚事便作罢,母亲和祖母,往后也不要提了。”杨朔继续道,
“太子娶婉言也可行,虽然两人小时候的事情,婉言已经忘了,但两人也算有缘。不过,
我要去见一见太子,看看这个未来的妹婿如何?”杨朔递了几次拜帖,东宫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