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顾擎深糖糖
作者:豆腐乳
已完结|2025-06-13 10:50:24
已完结的言情题材小说《前夫诈尸后抢我女儿》是“笔木生花”的倾心之作,书中主人公是顾擎深糖糖,小说故事简述是: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记忆中熟悉的、冷冽的松木香气:“林晚意,离婚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他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我光……
带女儿逛海洋馆那天,我撞见了“死”去五年的前夫顾擎深。他牵着个四岁男孩,
身边站着怀孕的初恋白薇薇。我慌忙捂住女儿酷似他的眼睛:“宝宝别看,那是人贩子。
”——海洋馆的玻璃隧道蓝得晃眼,成群的热带鱼从头顶掠过,像流动的彩虹。
四岁的糖糖兴奋地踮着小脚,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厚实的玻璃,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鱼鱼亲我啦!”她咯咯的笑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清脆地回荡。我笑着弯腰,
想去牵那只挥舞的小手。指尖还没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冻住了。
十步开外,企鹅馆弧形玻璃前,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顾擎深。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立在那里。
五年的时光把他身上那股少年锐气彻底磨没了,只剩下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更刺眼的是他手里牵着的小男孩——约莫四岁,眉眼活脱脱就是个小号的他!
而那个亲昵地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我化成灰都认得——白薇薇,
当年挺着孕肚敲开我家门的“好闺蜜”。她小腹微凸,另一只手还温柔地搭在隆起的地方。
一家四口,严丝合缝,其乐融融。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糖糖却浑然不觉,像颗快乐的小炮弹,
咯咯笑着往前冲,直直撞在顾擎深笔挺的裤腿上。顾擎深下意识地弯腰扶住她小小的肩膀。
低头看清她小脸的刹那,他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瞳孔猛地一缩!那双眼睛,
跟他如出一辙,澄澈得像山泉,清晰地映出他自己震惊的倒影。我的魂儿瞬间飞了!
身体比脑子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把糖糖拽进怀里,用力将她的脸死死按进我的肩窝。
小小的遮阳帽被我慌乱地扯歪,严严实实盖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惊慌失措的下巴。
“抱歉!孩子不懂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磨铁皮,抖得不成样子。顾擎深的视线,
像淬了冰的刀子,先是死死钉在我怀里那个被遮住的小人儿身上,
然后才缓缓地、一寸寸地刮到我脸上。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森冷。“你的孩子?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坨子砸在心口,闷得生疼。“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抱着糖糖就想逃,腿却软得像面条。他长腿一跨,高大的身影像堵墙,彻底堵死了去路。
“林晚意,”他声音冷得能掉冰渣,“五年前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就人间蒸发,
不该给我个交代?”白薇薇牵着男孩的手上前一步,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着我,
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戒备和轻蔑,仿佛我是什么沾不得的脏东西。舌尖尝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是我刚才慌乱中咬破了口腔内壁。一股自毁的冲动涌上来,我扯了扯嘴角,
自嘲的话脱口而出:“我生不出孩子,婚姻破裂,我的错。满意了?
”顾擎深眼底瞬间卷起风暴:“我他妈什么时候因为孩子说过你一句?!”“你是没说。
”我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心脏疼得抽搐,“但你用行动做了。”我和顾擎深,
也曾是校园到婚纱的爱情范本。恋爱四年,婚姻一年。婚检查出我输卵管严重堵塞,
受孕几率微乎其微。那晚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声音低沉却坚定:“孩子是缘分,没有就没有,我命里注定无子嗣。有你就够了,晚意。
”我信了,傻傻地以为能在他羽翼下安然到老,哪怕没有孩子。
直到白薇薇捧着三个月的孕检单找上门。她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骨:“晚意姐,求求你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收养这孩子吧!他到底是顾家的骨血啊!你不能生,
就当亲生的养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出现……”那晚,顾擎深搂着我,眼神闪烁,
试探着说:“晚意,我们要不要…考虑收养一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些。”茶几抽屉里,
那张皱巴巴的、显示我已孕六周的B超单,被我无声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第二天,
我留下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逃离了那座承载了所有美梦与噩梦的城市。此刻,
顾擎深被我那句诛心的话彻底点燃。“所以你就单方面判我死刑?”他逼近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别他妈告诉我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怀里糖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我心一横,
豁出去了:“我再婚了!嫁了个带孩子的!”空气骤然凝固。
顾擎深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把人瞬间冻毙。他死死盯着我怀里被帽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糖糖,
那目光像X光,恨不得穿透那层碍事的布料。“四岁?”他追问,
精准地捕捉到那个致命的节点。“妈妈,”糖糖的小手忽然用力扒拉开遮阳帽,
仰起那张酷似顾擎深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和一点点委屈,
“这个坏叔叔是谁呀?他好凶!”完了!我脑子“嗡”的一声巨响,眼前发黑!几乎是本能,
我猛地又把糖糖的小脑袋按回去,声音抖得变了调:“乖!妈妈带你去买冰淇淋!超大份的!
”我抱着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落荒而逃,冲出老远,背上那道冰锥似的目光依旧死死钉着,
如芒刺骨,冷到心底。出租屋的窗帘被我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糖糖抱着她最爱的毛绒兔子玩偶,蜷缩在沙发一角,大眼睛里还汪着泪水,
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妈妈,那个坏叔叔为什么要凶你呀?我们叫警察叔叔抓他好不好?
”喉咙像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死死堵住,哽得发疼。我只能一遍遍摸着女儿柔软蓬松的头发,
什么也说不出来。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表哥徐然”。五年了,
这是唯一知道我那段不堪过往、又跟顾擎深关系紧密的人。刚接通,
徐然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冲破听筒:“林晚意?!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五年!
整整五年杳无音信!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太空了!”“哥…”我艰难地挤出声音,
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我…撞见顾擎深了。”“你在海城?!”徐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去那个小破地方?!度假?”我的心猛地沉下去,
像坠入了冰窟:“不是…出差?”“他那种工作机器会度假?
他收购了海城最大的海洋生物科技公司‘蓝海之心’!亲自过去坐镇!
”徐然在电话那头冷笑,声音带着刺骨的嘲讽,“我说他怎么死活不让我跟着,
原来是防着我给你通风报信!林晚意,你可真够狠的!”电话被挂断,忙音嘟嘟作响。
我捏着手机,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窜头顶。收购?扎根?顾擎深要在这里常驻!
我用了五年时间,在这座海边小城经营起来的小小花店“暖阳”,温馨整洁,
是我和糖糖安身立命的根基。可现在,顾擎深来了,这根基必须立刻、彻底地连根拔起!
我颤抖着手指打开订票APP,护照压在指尖冰凉刺骨。逃!必须马上逃!越远越好!
“叮咚——”清脆的门**毫无预兆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以为是邻居璐璐姐,
我强压下心慌,努力堆起笑容去开门:“璐璐姐,我正好想找你……”门外站着的身影,
让我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顾擎深站在狭窄昏暗的楼道里,
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门外所有的光线。他脱了大衣,只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
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铂金腕表。楼道顶那盏昏黄的老旧灯泡,
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是冰冷的明亮,一半沉入浓重的阴影,唯独那双眼睛,
亮得惊人,像锁定猎物的猛兽。他迈步进屋,昂贵的纯手工皮鞋踩在廉价的仿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像巡视领地般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破旧的沙发,掉了漆的餐桌,
最后落在我煞白如纸的脸上。“买花,”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送给我离家出走五年的前妻。”我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后退。趁他目光扫视的瞬间,我飞快拉开抽屉,
把桌面上糖糖那张最清晰的单人照扫了进去。“送我?免了。”我的声音硬邦邦的。
他却一步步逼近,带着强烈的侵略感,将我困在他与冰冷的墙壁之间。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记忆中熟悉的、冷冽的松木香气:“林晚意,
离婚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他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我光秃秃的无名指根,
那里曾戴着我们的婚戒,“法律上,你仍是我的顾太太。”我猛地抬眼,
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他说这话时,左手无名指上,
赫然戴着我们当年那对素圈铂金婚戒!那是我和他挤在商场柜台前,红着脸一起挑的。
他当时郑重地套在我指间,低沉的声音带着魔力:“除非我死,否则永不摘下。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出轨生子,还戴着婚戒?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我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踩在他锃亮的皮鞋尖上!
顾擎深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本能地卸了力道,我趁机像泥鳅一样挣脱,
抓起玄关上的钥匙:“顾总请回,我要去接我女儿放学了。”“你对继女,倒是上心。
”他冷冷地嘲讽,眼神像冰锥。我脑子混乱得像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应了句:“嗯。
”话一出口,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法律上我还是他妻子,哪来的再婚?哪来的继女?!果然,
顾擎深眼中寒光乍现,像终于撕开了猎物伪装的猎人,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哪来的继女?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嘴角那点冰冷的笑意迅速扩大,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丝危险的玩味,
“嗯?”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我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
刺痛让我找回一丝清醒:“与你无关。请你离开,我真的要去接孩子。”他不动如山,
抱着双臂,姿态闲适却充满压迫:“我陪你去。顺便,
打电话叫你那位‘现任’出来一起吃个饭,我顾擎深,总得认识认识。
”这陷阱挖得光明正大,就等着我往里跳。我硬着头皮,声音干涩:“他出差了,下周才回。
”“不急,”顾擎深慢悠悠地说,目光像黏腻的蛛网,牢牢锁着我,“我有的是时间,
‘等’。”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背上冷汗涔涔。猛地拉开抽屉抓了车钥匙。
抽屉里糖糖那张被我扫进去的照片,边角露了出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但他锐利的目光似乎只是漠然地滑过,并未停留。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往外走,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他却突然在身后开口:“手机不要了?”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处理干净了,顾总随便看。
”手机里糖糖的清晰正面照早已备份后彻底删除,现在只剩些背影和搞怪模糊图。
顾擎深拿起我落在小餐桌上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划亮屏幕。
屏保是我在花店门口搂着糖糖的侧影。他盯着那张照片,
手指停留在糖糖模糊的、带笑的侧脸上,足足停顿了三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屏幕。
然后,他才像丢弃什么垃圾一样,把手机抛还给我。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低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不高,
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开:“照片都‘处理’完了吧?”我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我看着顾擎深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昏暗的光线尽头,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又猜到了多少?幼儿园门口,
放学**清脆。糖糖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快乐小鸟,背着粉色小书包飞了出来。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勾勒出她奔跑的娇小身影,马尾辫在脑后活泼地跳跃。
顾擎深那辆嚣张的黑色宾利果然霸道地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车门打开,
顾擎深长腿迈出,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正张开小手朝我跑来的糖糖。“糖糖!”我失声尖叫,
声音都变了调。糖糖猛地停住小脚步,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陌生叔叔。顾擎深在她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阳光穿过路边梧桐树叶的缝隙,落下斑驳跳跃的光点,
正好照亮了糖糖白皙精致的小脸——饱满的额头,挺翘的小鼻子,
尤其是那双清澈透亮、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几乎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嘈杂的家长人声、汽车的鸣笛声、孩子们的嬉闹声,
都瞬间退成了模糊的背景音。顾擎深的目光死死钉在糖糖脸上,从额头到鼻尖,
锁在那双映着他自己震惊倒影的眸子上……他脸上的冰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碎裂、崩塌!
惊、狂喜、困惑、愤怒……无数种激烈到极致的情绪在他深棕色的瞳孔里翻滚、冲撞、撕扯,
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骇然和难以置信!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像濒死的鱼,
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林晚意,”他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你瞒了我什么?!”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叫着扑上去想抢回女儿。他却更快一步,猿臂一伸,一把将懵懂的糖糖紧紧箍进怀里,
力道大得糖糖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小脸皱成一团。“放开我女儿!
”我扑上去撕扯他坚硬如铁的手臂,指甲划过他的皮肤。顾擎深纹丝不动,像座山。
他低头看着怀里挣扎扭动的小人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
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她叫什么?”“糖糖!她叫糖糖!
跟你顾擎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声音尖利。“糖糖?”顾擎深重复着这个名字,
声音陡然拔高,在突然安静的幼儿园门口炸开,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她凭什么叫糖糖?!
还是说——”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我,“她就是你生的女儿?!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你胡说什么!疯子!”我矢口否认,
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我胡说?”顾擎深发出一声极其短促、令人遍体生寒的冷笑。
他腾出一只手,动作快如鬼魅,
竟迅速地从糖糖柔顺的发丝间精准无比地拈下几根粘连的、细小的头发!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科学时代,顾太太。”他将那几根宝贵的头发,像对待稀世珍宝般,
小心翼翼地夹进他随身钱夹的内层透明夹页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一根头发,
就能说明一切。”“你敢!”我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
“四岁零四个月…”顾擎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可怕的计算,猛地,
他眼神剧变,像淬了剧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我,“离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时间点完美吻合。我闭上眼,心一横,几乎是吼出来的:“是!我当时怀孕了!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白薇薇和她肚子里的“顾家骨肉”,我本打算在那晚他回家时,
给他这个巨大的惊喜。话音落地,顾擎深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惨白如纸。
他看着我和糖糖,嘴角极其怪异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林晚意,你真是好样的。”那语气里的刻骨恨意和疯狂让我心惊肉跳。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勇气:“孩子我生了,当年离婚手续没办完是个意外。正好,
我们现在马上去把离婚证补了,从此一刀两断,一拍两散!”“离婚证?
”顾擎深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脸上的疯狂之色更浓,“不用补。”“什么?
”我愣住了。“多养个孩子而已。”他轻飘飘地说,目光扫过糖糖惊惶的小脸,
又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偏执到病态的笃定,“正好,让糖糖……有个伴。”他疯了!
彻彻底底地疯了!我紧紧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糖糖,看着顾擎深的黑色宾利绝尘而去,
最后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最恶毒的魔咒,在我耳边疯狂回荡。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我吞没。逃!必须立刻、马上逃!不惜一切代价!当晚,
出租屋的客厅一片狼藉。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中央,像两张咧开的嘴嘲笑着我的天真。
护照、衣物、糖糖的玩具和必需品被胡乱塞进去。机票订在后天深夜,
飞往一个遥远的、顾擎深的手伸不到的北欧小国。糖糖睡熟后,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机屏幕幽光照亮我惨白如鬼的脸。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璐璐,托付花店**的事宜。
“这么急?真要为了躲那个男人抛下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电话那头,
璐璐的声音满是焦虑和不舍。“我没得选,璐姐。”我的声音干哑得像破风箱,
“糖糖是我的命,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挂了电话,无尽的疲惫和绝望涌上来,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明天中午约了璐璐在城郊一家偏僻的小馆子吃顿告别饭,那里应该安全。
餐厅角落的卡座光线昏暗。璐璐抱着糖糖,
心疼地捏捏她**的小脸蛋:“看把我们小糖糖吓的。不就是个前夫?至于跑路吗?
跟璐姨说说,他到底干啥了?”我苦笑着摘下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和墨镜:“至于。
我惹不起他。”我报出了顾擎深真正的身份和他背后那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商业帝国名字。
璐璐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咖啡勺“叮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发出刺耳的声响:“顾氏集团的太子爷?!老天爷!那你当初干嘛离婚啊?
抱着这么座金山还不满意?”我低头,机械地搅动着早已凉透的咖啡,
褐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他是糖糖亲生父亲。”“那不正好复合?”璐璐急了,
声音都拔高了,“他对你明明还有……”“可是他有儿子了。”我打断她,
声音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气,“白薇薇的儿子,瑞瑞,四岁多了。”璐璐哑然,
看着糖糖天真无邪的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这都什么事儿啊……”话音未落,
一股冰冷的气息骤然从身后逼近!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猛地回头——顾擎深就站在卡座旁,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面无表情,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我和糖糖之间锐利地扫过,
然后毫不客气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空气瞬间凝固了,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璐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脸都白了:“呃…那个,
我突然想起家里煤气好像没关!糖糖我先带……”“不用。”顾擎深开口,声音没什么波澜,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谢谢你这几年对我妻子和女儿的照顾。
”他刻意加重了“妻子”和“女儿”这两个词。我和璐璐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擎深的目光掠过璐璐,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笔微不足道的生意:“你租的那间咖啡馆铺面,我已经让助理买下,
转到你名下了。手续应该办完了。”璐璐惊得张大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那铺面位置绝佳,值好几百万!“……这…这太夸张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我的妻子和女儿,”顾擎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们这几年的安稳,无价。”璐璐看看我惨白的脸,又看看气场迫人、眼神冷硬的顾擎深,
最终给了我一个“你自求多福”的复杂眼神,拿起包,像被鬼追一样飞快地溜了。
小小的卡座只剩下我们三人。糖糖从璐璐怀里探出头,
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顾擎深,又看看一脸绝望的我,小嘴一撇,
带着不满和浓浓的委屈,脆生生地问:“坏叔叔…是我爸爸吗?
”顾擎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糖糖那张与自己酷似的小脸,
那张向来冷硬、线条分明的脸上,奇异地柔和了一丝,
眼神深处甚至掠过一丝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嗯。”他应了一声,
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软。“坏叔叔是我爸爸?”糖糖的小眉头紧紧皱起,
对这个结论充满了纠结和不情愿,小嘴撅得能挂油瓶。顾擎深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女儿稚嫩困惑的小脸,沉默了两秒,忽然挑了挑眉峰,
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哄骗小孩的口吻解释:“爸爸不是坏叔叔。
爸爸只是跟妈妈在玩一个很长的捉迷藏游戏。现在爸爸找到你们了,爸爸厉害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鬼扯的功力!简直是睁眼说瞎话的巅峰!
糖糖的大眼睛却瞬间亮了!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捉迷藏?”她的小脸上立刻阴转晴,
血浓于水的天性让她本能地亲近眼前这个高大陌生的男人。她竟然蹭过去,
主动张开小胳膊要抱抱:“爸爸好厉害!找到我和妈妈啦!奖励你!
”说着就在顾擎深略显错愕、线条冷硬的俊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留下一点亮晶晶的口水印。向来有严重洁癖的顾擎深,非但没露出丝毫嫌弃,
眼底反而掠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他僵硬了一瞬,随即竟然低下头,
在糖糖肉乎乎、带着奶香的脸颊上也轻轻回亲了一下,
低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嗯,糖糖最乖。”看着女儿瞬间倒戈,
在他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只找到了大树的快乐小鸟,我心口又酸又涩,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千辛万苦养大的小宝贝,就这么被“一个捉迷藏游戏”轻易收买了?
这顿饭吃得诡异又“和谐”。糖糖像块小粘糕一样粘在顾擎深身上,小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顾擎深抱着她,手臂姿势明显有些僵硬,却始终稳稳地托着,
笨拙却耐心地回答着她那些天马行空的问题。眼看快九点了,糖糖开始揉眼睛,
我赶紧开口:“糖糖,很晚了,该睡觉了,跟妈妈回家。”糖糖搂着顾擎深的脖子,
小脸蹭着他的颈窝,眼巴巴地看着我,声音软糯带着祈求:“妈妈,爸爸找到我们了,
能不能一起回家?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呀!”我顿时语塞,
拒绝的话像鱼刺卡在喉咙里。糖糖看我犹豫,立刻欢呼起来,小胳膊挥舞着:“好耶!
糖糖有爸爸妈妈啦!回家家!”顾擎深抱着已经在他怀里睡熟的糖糖,
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回到出租屋楼下。“孩子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我伸出手,声音冰冷。
顾擎深侧身避开我伸出的手,抱着糖糖径直就往单元门里走,语气理所应当,
不容置疑:“答应孩子的事,不能食言。顾家没有言而无信的人。
”我被他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堵得哑口无言,又怕动作太大吵醒熟睡的糖糖,只能咬着后槽牙,
憋着一肚子火开了门。钥匙转动,推开门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客厅中央,
一大一小两个敞开的行李箱,像两个巨大的、**裸的嘲讽!
里面胡乱塞满了我和糖糖的衣物,生活用品,那两本象征着逃离希望的护照,
赫然放在最上面!在灯光下刺眼无比!我猛地扭头看向顾擎深。灯光下,
他的脸瞬间沉得能滴出墨来,眼底翻涌着山雨欲来的黑色风暴,
刚才在楼下抱着糖糖时那一丝笨拙的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冷的、被彻底激怒的猛兽气息。客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糖糖房间在哪?”他声音绷得像拉紧到极致的弓弦,随时会断裂。
我机械地、僵硬地指了次卧的方向。趁着顾擎深抱着糖糖进去安顿,我连滚爬爬地冲过去,
手忙脚乱、心脏狂跳地把那两个昭示着逃亡意图的行李箱塞进衣柜最深处!
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柜门,反锁!钥匙死死攥在手心!等我喘着粗气出来时,
顾擎深已经坐在客厅那张旧得咯吱响的布艺沙发上。我放在行李箱最上面的两本护照,
此刻正躺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中。他微微垂着头,客厅顶灯的光线从他上方打下来,
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完全看不清表情,只有周身弥漫的、令人窒息到想尖叫的低气压。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我扶着门框,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声线的平稳。
顾擎深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将那两本象征着自由的护照,
轻轻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随意地扔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啪嗒。
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炸响。“林晚意,”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宣告,“容我提醒你,法律上,我们仍是夫妻。
”“夫妻”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裸的、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冻僵了四肢百骸。我猛地扑向茶几,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夺回那两本护照!“把护照还我!”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利变形。
顾擎深的动作比我快了十倍!长臂一伸,护照眨眼间就被他收进了西装内袋。他看着我,
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慢条斯理地问:“你觉得,在我眼皮底下,你还跑得掉吗?
”“顾擎深!把护照给我!”绝望让我的声音撕裂。“理由。”他向后靠进沙发,
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锋利如手术刀,牢牢锁定我,“给我一个必须放你走的理由。
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理由?
白薇薇和她儿子瑞瑞的存在,不就是天大的理由?!
看着他此刻冰冷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深沉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就像五年前,
面对白薇薇的孕肚和他轻飘飘的收养提议时一样,连争吵的力气都徒然流失殆尽。我承认,
我曾经爱他胜过生命。可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一切。“不爱了,”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个字都耗尽我仅存的生命力,“厌、恶、了。”“林晚意!
”顾擎深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额角青筋暴跳如虬龙!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我迎着他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
扯出一个极其疲惫、了无生趣的笑:“顾擎深,你为什么就不肯面对现实呢?
我们早就结束了!”顾擎深胸膛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即将冲破牢笼、毁灭一切的怒火。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