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赵淇赵浔沈幼君
作者:豆腐乳
已完结|2025-06-05 14:46:55
这本我那年进宫,要嫁的原是太子写的好微妙微俏。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引人入胜!把主人公赵淇赵浔沈幼君刻画的淋漓尽致,可谓一本好书!看了意犹未尽!内容精选:拦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慢着,谁知道你有没有夹带东西出宫,我可得好好搜一搜。」……
我十四岁那年进宫,要嫁的原是太子。因太子早夭,才改嫁了新太子赵淇。
总归沈家的女儿要当皇后,皇帝是谁倒不打紧。赵淇厌恶我一颗权势心,专宠嘉贵妃,
将我束之高阁当摆设。连儿子,都是因中了合欢散,才与我欢好生下的。那一夜,
他待我暴虐,不顾我的眼泪和求饶,攥住我腕子压在枕边,
喘着粗气狞笑:「你不是就想要太子吗?朕不卖力些,你怎么生太子啊?乖乖受着吧!」
只可惜我那儿子命薄,刚满月便夭折了。到死,也没被封太子。1、我儿的三岁冥诞,
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满后宫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庆祝嘉贵妃生了儿子。
我一个人悄悄出了宫,去皇陵看望他。青山翠柏间,小小一个墓碑。因满月就夭折,
没得封号,墓碑上只刻了「皇长子赵珏」五个字。我蹲在墓前,以手抚碑,
轻声说:「在下面很孤单吧?珏儿别怕,娘很快就来陪你了。」刚一回宫,
宫女翠珠就迎上来,急道:「娘娘,都说陛下要册封嘉贵妃的儿子做太子呢。」
怯怯地看我一眼,把到嘴边的半句话咽了下去。其实不必她说出口,
我也知道——我这个皇后当不久了。轻叹一口气,和颜悦色道:「凤冠收在哪里,取出来吧。
」镶珠点翠的凤冠,久不戴了,装在奁内,已蒙了尘。我取出来,擦拭干净,戴在头上。
转身,出了中宫,走向赵淇寝宫。赵淇正在书房写字,满面笑容。见我来,啪地扣上折子,
怫然不悦:「你来做什么?」明黄封面,怕是册立太子的诏书吧。我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
俯首,双手摘下凤冠,高举向前:「臣妾自请让出皇后之位。」2、长久的沉默。半天,
只听见赵淇一声冷笑:「费尽心机才当上皇后,你哪里舍得让位,
不过是惺惺作态、以退为进罢了!」「乔张做致,怎么?想史官记一笔朕宠妾灭妻,
给朕和心柔戴一顶昏君奸妃的帽子?」我摇摇头:「臣妾是真心实意,只愿陛下放我出宫去,
到皇陵长伴珏儿。」赵淇愣了一愣。我心里苦笑一声。恐怕,他早已不记得珏儿是谁了。
也是,本就是他不想要的孩子。赵淇终于记起来,嫌恶道:「说到底,
不还是不满朕立环儿做太子!」环儿。我恍惚地一笑:「环儿,嘉贵妃的儿子,才出生三天,
就已经有名字了啊。」不似我那珏儿,连名字都是死后为墓碑上有名才仓促取的——我取的。
我说,论辈分从玉,我儿这一生短如朝露,恰如玉环般遗憾,便以珏儿为名吧。珏,
是有缺口的玉环。而赵淇,为他和嘉贵妃的儿子取名「环」。饶是已经心如死灰,我的眼眶,
也还是为我可怜的珏儿酸了一酸。赵淇不耐烦:「你讲不讲道理?珏儿已死,
朕总不能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封太子。」我耐心解释:「臣妾没有不满,
臣妾是真的想去守陵。」赵淇恼羞成怒:「天子尚在人间,后妃就去皇陵,哪有这样的规矩。
」「沈幼君,你莫不是在咒朕死?」我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既如此,请陛下休妻,
将臣妾贬为庶人。」「如此一来,不再是陛下的女人,总能以娘亲的身份去给儿子守陵了吧?
」话音落地,换来长长的沉默。许久,赵淇笑了:「既如此,朕就成全你。」
「立刻收拾包袱,午时三刻前,给朕滚出宫去!」一只白玉盏朝我掷过来,摔成碎片,
溅起来,划破我的脸颊,血珠子如红珊瑚般滴落。我将凤冠放在地上,俯身叩头,
长谢君恩:「谢陛下成全。」3、褪去腕上玉镯,卸下鬓边金钗,剥掉身上绮罗衣,
脱去脚上金缕鞋。我这皇后,本就拥有的不多。如此一来,便都交割干净了。
翠珠边帮我收拾边哭:「娘娘离开皇宫可去哪儿呢?」这皇宫,是我的婆家,亦是我的娘家。
我本是云州节度使家的千金,从小长在边关云州。十三岁那年,云州被异族攻破。
爹娘决意死战殉国前,将年方九岁的幼弟托付给我,命我携幼弟偷偷出城,逃回京城,
投奔做太后的姑婆。千里逃亡,风餐露宿,曾遭遇盗匪,关键时刻,幸得过路之人搭救,
终于到了京城。太后怜悯我年幼失恃,便把我带入皇宫,由她亲自抚养。
可如今太后早已亡故。连弟弟,上个月也战死了。如今我在世上一个亲人也无,
真如不系之舟。我替翠珠揩干泪,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我早已为自己选了个极好的去处。
」4、正打着包袱,嘉贵妃来了。人逢喜事,满面红光,
一进门就趾高气昂地指指点点:「这柱子是榆木的,我不喜欢,我要全换成楠木的。」
又说:「家具老旧黯淡,像个活死人墓,我要全换成新的。」言语间,
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中宫的主人。我也不理她,只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倒是她先恼了,
走过来,一个耳光甩在我脸上:「大胆,你一介庶民,见了本贵妃竟敢不跪?」我不下跪,
只捂着半边面孔,心平气和与她说理:「你我之间并无龃龉,我今日出得宫门去,
从此再碍不了你的眼,何必咄咄逼人。」嘉贵妃恨恨道:「并无龃龉?沈幼君,若不是你,
我早已是皇后!」也是。我和赵淇这段姻缘,本就是错配。当年,太后为我选定的夫婿,
原是先太子赵浔。可惜他薄命,十六岁就死了,我这才嫁给了新太子赵淇。
只因太后说:「我沈家的女儿,总归是要做皇后的,至于皇上是谁,倒不打紧。」赵淇娶我,
是为坐稳皇位,我嫁赵淇,是为家族荣耀。银货两讫,倒也公道。
只委屈了嘉贵妃这赵淇的心头肉,做不得皇后,只能屈居妃位。这些年来,
赵淇拼了命地弥补她。封贵妃,寝殿豪华更胜中宫,赵淇夜夜留宿她处,
连出宫也只带她随行。人尽皆知,我这皇后,婚后一年,仍是完璧,不过摆设而已。
太后不满:「得不得宠倒没所谓,但要记住,你当皇后,为的是生下太子!别让你爹枉死,
想想你弟弟的前程!」是夜,赵淇突然来了中宫。蹙着眉头,满目不悦,许是跟我一样,
受了太后敲打,这才来敷衍片刻。相对无言地进了晚膳,他便起身要走。刚起身,
脚下一个踉跄,我伸手扶他,触到他指尖,只觉滚烫灼人。又见他脸色通红,极力隐忍,
便知道刚才的饭菜里,有人做了手脚。不是我。除了太后又能是谁?她设计了我们两个。
稍一犹豫,想起太后那句「别让你爹枉死,想想你弟弟的前程」。我还是抱住了赵淇,
将脸贴在他滚烫的后背,柔声道:「别走。」那一夜,我熬得艰难。赵淇不知疲倦,
如春日刚下山觅食的猛虎。我哭着掰开他钳在腰上的手,爬出红绡帐,又被粗暴地拖回去。
他攥住我腕子压在枕边,喘着粗气狞笑:「你不是就想要太子吗?朕不卖力些,
你怎么生太子啊?乖乖受着吧!」又攥着我脑后长发,
迫我扭过头去将脸埋在软枕间:「看见你的脸就倒胃口!」三更时分,行凶结束,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披衣离去。留我一身青紫、满身污秽地躺在凌乱衾枕间,怔怔望着屋顶。
那是我迟来的洞房花烛,也是一生仅此一次的床笫之欢。没有欢,
只有无穷无尽的羞辱和恐惧。好在,那一夜赵淇足够「努力」,没多久,我就发现怀了身孕。
那时太后已病了多时,只因放心不下母家命运,才吊着一口气不肯离去。十个月后,
见我诞下男婴,她了了心事,含笑而终。可她放心得太早了。我儿命薄,才刚满月,
还没等到取名,就夭折了。世间事,原来是强求不得的。从来强求无好果。5、嘉贵妃走了,
我挽着包袱站在中宫大门外,等送我出宫的轿子来。轿子没等到,却等到了赵淇身边的太监。
趾高气昂地宣旨:「陛下有命,皇宫之内,庶民不得坐轿,着罪妇沈幼君步行出宫!」
好歹夫妻一场,他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愿给我。也罢。我欠身谢恩,走向宫门。
皇后被贬为庶人,步行离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后宫。我走在在通往宫门的中道上,
两边站满了来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若无赵淇和各宫主子纵容,
他们又敢如此。或许这就是赵淇让我步行出宫的目的,
他要把被迫娶我的羞辱一股脑地扔还给我。可是赵淇,你当初也是可以拒绝的啊。
我目不斜视,缓步徐行,终于到了宫门口。刚要迈出去,却被人拦住。6、是徐姑姑。
拦在我面前,皮笑肉不笑:「慢着,谁知道你有没有夹带东西出宫,我可得好好搜一搜。」
她是嘉贵妃带进宫的娘家人。早年间她偷运东西出宫变卖,被发现后,受我惩治,与我结怨。
今日举动,一为报仇,二为讨好嘉贵妃。她粗暴地抢过我的包袱,抖落一地零碎。
小孩儿穿的虎头鞋、虎头帽,肚兜、拨浪鼓……没什么值钱的,
都是我那短命的儿用过的旧物。她不肯甘心,
又上手扯我衣服:「谁晓得有没有把金银细软穿在身上!」众目睽睽下,我被剥了外裳,
连围观的太监宫女们,也有心软的,扭过脸去不忍再看。
翠珠忍不住跑过来骂徐姑姑:「你这样落井下石,要遭天打雷劈的!」
徐姑姑劈手就是一个耳光:「天雷打不打我且慢说,老娘先打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小蹄子!」
我忙推开徐姑姑,挡在翠珠面前。脖子里有什么东西晃出来,徐姑姑眼尖:「好哇,
到底露出马脚了!」7、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佩,刻成八宝花模样。八宝花这种花,
并不娇艳,只生长在风沙粗砺之地,比如我的家乡云州。说起来,这块玉佩,
还是赵淇送给我的。是他送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是在我生产之后,不知怎的,
染上了心口痛的毛病。有一天,赵淇来看孩子时,恰遇上我发病。再来时,
便递了这块玉佩给我:「前几日番邦来朝进贡的,说是药玉,能医心口痛,正合你用。」
顿了顿,补说:「又是个八宝花模样,她也不喜欢。」这个「她」,当然是嘉贵妃。
番邦贡品,一向是嘉贵妃优先挑选,剩下的才轮到别人。我没介意。若是介意这个,
我也活不到今日,早把自己气死了。我接过玉佩谢了恩,当即戴在脖子上。东西是好东西,
戴上后心口痛确实有所缓解。便日夜贴心口戴着。三年下来,早已当做了自身的一部分,
反而忘了它的存在。徐姑姑大声嚷嚷:「这么好的玉佩,不是夹带是什么?」
我心平气和地俯首摘下玉佩,递给她:「不要嚷了,我给你就是。」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浑身轻松。我跟这个皇宫,再没什么瓜葛了。我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跨出沉沉的宫门。
一出宫门,初秋的阳光洒遍全身,暖洋洋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流泪。真好啊,
这红墙牢笼外的骄阳。只可惜,我沐浴不了太久了。太医说,我的寿岁,只剩下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在皇陵里,抱着我儿冰冷的墓碑,沉沉睡去。那天,是个极好极好的艳阳天。
8、再睁开眼,竟又回到了初进宫的那一天。月正天心,清凉殿里,正在举办夜宴。
我却被赵淇堵在了回廊处。十六岁的赵淇攥着我的手腕,困我在窗前,笑吟吟说:「沈幼君,
你装得好一副淑女模样,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承认吧,昨天西市跳胡舞的**少年,
就是你。」这是我第一天进宫,却不是第一次见赵淇。我自幼长在云州,
云州是胡汉杂居之地,民风奔放热烈。云州的女儿家,也比京城闺秀更自由。
我从小奔跑在云州的大小街巷,在军营里学会了骑马射箭,也在榷场里学会了跳胡舞。
可来到京城后,太后却说:「你是要做皇后的,哪能像个野丫头?」她将我安置在宫外宅院,
让宫中姑姑教我规矩,还请了女先生教我读书抚琴。训练了半年,待我「脱胎换骨」,
有了「未来皇后该有的样子」,才将我带进宫去。我心知,一朝踏进宫门,
我将不再是云州的沈幼君,而是太后精心打造的一尊皇后像。于是入宫前一天,
想方设法甩开教习姑姑,绕过贴身侍卫。换了男装,偷跑去西市,与自己的前半生作别。
西市胡汉杂居,像极了我的故乡云州。那一日,正逢胡人过节,扎了花车,
车上几个少年盛装舞蹈,满大街巡游,好不热闹。偏赶上一个少年崴了脚,
我便自告奋勇顶了他的缺。我跳的胡舞,可比一般胡人还要好呢。
台下人人喝彩:「哪里来的**少年,跳的竟把其他胡人都比下去了!」我一时得意,
竟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裙裾,趔趄着从花车上跌落下去。
然后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被一个看花车的少年飞身接住,抱在怀中,稳稳落地。
——只是没想到,那便是四皇子赵淇。9、我望着赵淇。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开场。前世,
我矢口否认。赵淇却说,知情人不止他一个,若我再抵赖,
他便去西市寻那日花车的主人来与我对峙。我心中惊慌,怕误了太后的大计,只得承认下来。
又温言软语地求他放过,不要戳穿我。赵淇一时心软,便应了下来,
只笑吟吟地、半开玩笑地威胁:「你可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从此要乖乖听话。」
也是我运气好,不出半月,赵淇受封岐王,去了自己在江南的封地。
在江南认识了舅家表妹、江州刺史之女宋嘉敏。也就是后来的嘉贵妃。再与我相见,
便是婚后携宋嘉敏回京,面见圣上时。这一世,我该怎么办?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睁开眼,粲然一笑:「是又如何?」赵淇愣住。半天,
不可思议道:「你就不怕我向太子告密,砸了你的如意算盘?」
我淡然道:「嘴长在四皇子身上,请便。幼君还要回宴上,恕不奉陪。」
10、回到宴席上时,一场惊鸿舞方散。太后望向我,笑说:「幼君擅琴,今夜月色正好,
不如让幼君弹奏一曲《浔阳月》。」我哪里擅什么琴。我的琴艺,都是这半年突击学来的,
弹的指尖沁血,也只学了这一曲《浔阳月》。盖因这首曲子,
是太子已故生母、先皇后的最爱。投其所好而已。先皇后出身书香门第,
是死后十年犹有才名的奇女子。太后正是以先皇后为模子塑造我,好求太子高看我一眼。
听到《浔阳月》三个字,太子果然有所触动。眼风轻瞟过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看不出情绪。端的是一国储君的气度。再看赵淇,一脸跃跃欲试。
八成已经想好了怎么戳穿我。很抱歉,要让他失望了。我站起身来,欠身一福:「太后谬赞,
实则幼君长在边关,是野草般的女子,于琴棋书画都不擅长。」「硬要弹琴,
反污了诸位的耳朵。」「倒是可以跳一段风靡云州的胡舞,为嘉宾助兴。」
11、瞬间鸦雀无声。太后唰地铁青了面孔。太子垂着眼睛,白瓷酒盅半遮住面孔,
看不清神色。赵淇一脸讶异,神色中又夹杂着阴谋落空的懊恼。皇孙贵女们互相交换眼色,
神色中不乏嘲笑。不知是谁轻轻说了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好在宫中献丑么?」
我淡淡一笑。上一世,我粉饰淑女金身,为的是入太子青眼,当上太子妃,来日母仪天下,
为沈家保光荣,为弟弟挣前程。可重活一世,我已打定主意。我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
由不得别人摆布。这劳什子皇后,谁爱做谁做去。既已无所求,又何必矫饰?
太子却突然站起身。「初听闻云州失陷后,节度使家千金独自携幼弟千里逃亡来京,我便想,
这该是个怎样的姑娘。」「今日一见,总算合上了心中的想象。」「**若跳胡舞,
本宫倒有羌笛可为**伴奏。」12、我看着赵浔,心情复杂。前世,我入宫,是奔着他。
但其实和他相处甚少。除了每日在太后寝宫打的照面。剩下的独处,就连说话的内容,
都是太后精心设计的。其实也没独处上几次。我进宫只半年,赵浔就被派往江南赈灾。
因染瘟疫,死在了江南。我儿赵珏死后,每逢去皇陵看他,我都会路过一下赵浔的墓前,
放一碟他爱的瓜果点心。人走茶凉,他这个先太子的墓前,凄凉一如我儿。我对他的记忆,
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十七岁少年。感伤,却又模糊。13、赵浔吹奏起羌笛,
我走到月光如水的中庭。时隔十年,再世为人,终于又跳起这熟悉的胡舞。旋转如风,
跃起如鹿,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看到了篝火后欢笑饮酒的爹娘。跳着跳着,
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曲舞罢,太后带头喝彩。先前还铁青的脸,
此刻又满面春风:「浔儿的羌笛和幼君的胡舞,真是浑然天成。」又对赵浔说:「浔儿,
幼君算来也是你的表妹,以后她在宫中住着,你要常往来,多照顾。」
赵浔淡淡一笑:「那是自然,不消太后吩咐。」我欠身一福,走回席上。余光瞥见赵淇。
他冷着一张脸,几乎捏碎手里的酒杯。14、夜宴之后,赵浔并没有像承诺太后的那样,
对我「长往来,多照顾」。或许是因为太子事忙。或许,那夜的羌笛,他不过是出于好心,
不忍见我尴尬罢了。再见赵浔,是在宫外。来到京城后,我被太后接入禁宫抚养。弟弟思安,
却因是男子,被送到了舅舅家。我此番出宫,正是为了看望弟弟。没想到,刚一出宫,
就遇见了赵淇。前世此时,他已受封岐王赴江南封地。这一世,不知何故,封王之事未发生,
他人自然也就留在了京城。朱雀大街上狭路相逢,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怎么,
又去西市跳胡舞?」懒得搭理他。我想绕过去,
却被他驱马拦住去路:「原以为你是个边关来的半蛮子,呆头呆脑,只晓得听太后摆布。
倒没想到,你比太后聪明,知应变,够大胆。」显然是在讽刺我夜宴上的举动。
以为我是怕被他当众戳破,才孤注一掷,另辟蹊径博太子青眼。无论前世今生,
我在赵淇心中,都是个贪慕虚荣,为当皇后不择手段的女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见我不应声,赵淇警告道:「我那太子哥哥最是个难琢磨的,那晚多半是心软,
不忍见你难堪。你若当真,也是个傻瓜!」我看着他,半天,吐出四个字。「干卿底事。」
赵淇一愣,旋即翻身下马,怒气冲冲朝我走过来。我突然害怕起来。上一世,赵淇曾打过我。
是嘉贵妃孕中时,有一日突然腹痛不止,她身边宫女对赵淇说,皇后曾派人送来一盏金丝燕。
赵淇不问缘由,冲到中宫,把正在礼佛的我从蒲团上拽起来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我栽倒在地,
额头撞上桌角。撞得香火纷飞、瓜果滚落。血从额角一滴滴滴下,滴落到佛经上。
是一本《地藏经》。那一天,是我儿的四十九日断七之祭。赵淇将我逼到树下,扬起手,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耳光。只听见冷冷语声:「住手。」睁开眼,
太子赵浔正站在赵淇身后,攥住了他高扬起的手腕。稍一用力,将他推开一边。
赵浔站在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对赵淇道:「四弟,幼君与我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