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谢沉璧闽州楚若瑶
作者:小王
已完结|2025-06-13 10:28:00
谢沉璧闽州楚若瑶作为主角的言情小说《和离后,前驸马跪求我回头》,讲述一段温馨甜蜜的爱情故事,是作者“小雪木”的一部完结原创作品,,故事内容简介:仿佛我们真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我强忍厌恶,微微颔首:"杜大人不在京城辅佐父皇,怎有闲情来闽州游山玩水?""奉陛下密旨,巡查……
"公主殿下,和离书已备好,请过目。"三年来第一次,谢沉璧主动踏入我的寝殿,
却是为了结束这场政治婚姻。我望着他清冷如玉的侧颜,
忽然笑了:"谢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迎娶我皇妹?"他指尖微颤,
却依然面无表情:"公主慎言。"后来,我离京那日,他站在城墙上目送,而我头也不回。
直到闽州传来我病逝的消息——那个向来冷静自持的谢大人,当朝呕血,
疯了一般千里奔袭......1细雨如丝,落在玄色宫墙上,将朱红檐角洗得发亮。
我跪在灵位前,双手捧着祭文,声音平稳地念完最后一个字。殿内百官垂首,
唯有我的袖角在微微颤抖。"先皇后周年祭奠,礼成——"随着礼官长喝,我缓缓起身,
膝盖已经跪得发麻。青霜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我轻轻摆手拒绝。作为大周嫡长公主,
我不能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脆弱。"皇姐真是孝感动天呢。"一道娇柔声音从殿外传来,
只见楚若瑶提着裙摆姗姗来迟,发间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父皇恕罪,
女儿昨夜抄写佛经为母后祈福,今早起晚了。
"父皇眼中的责备还未成形便已消散:"来了就好,你母后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我垂眸掩去眼中讥讽。同是先皇后所出,楚若瑶永远能得到父皇的偏爱,而我,
不过是因"嫡长"身份不得不承担更多责任的工具罢了。祭奠结束后,我拒绝了宫中步辇,
独自撑伞走回公主府。不,现在应该叫谢府了——自从三年前下嫁谢沉璧,
这座先皇后为我修建的府邸便改了姓。"公主回来了。"老管家在门口躬身,眼神闪烁,
"大人他...今日公务繁忙...""知道了。"我打断他,将湿透的披风解下。
谢沉璧的"公务繁忙"我早已习惯,从大婚第三个月起,他便鲜少归家,
即便回来也是深夜我已睡下,清晨我未醒时便离去。青霜备好了热水,我沐浴更衣后,
独自用了晚膳。窗外雨声渐大,我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一盏灯,
坐在窗前翻阅母后留下的手札。"公主还未歇息?"子时过半,
谢沉璧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我抬眼望去,他站在廊下,月白色官服被雨打湿了大半,
却依然身姿挺拔如松。那张令京城贵女们魂牵梦萦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谢大人今日倒是回来得早。"我合上手札,"母后周年祭,你身为驸马却缺席,
明日朝堂上怕是不好交代。"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刑部有要案。""是么。
"我轻笑,"那谢大人可要好好查查,是什么样的要案,比先皇后祭奠更重要。
"烛火噼啪一声,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三年前洞房花烛夜,
他也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说"公主金枝玉叶,下嫁谢某实属委屈"。
那时我以为他只是谦逊,后来才明白,那是疏远的开始。"若无其他事,臣先去沐浴。
"他拱手欲退。"谢沉璧。"我叫住他,在他转身时直视他的眼睛,"我们和离吧。
"雨声忽然变大,敲打在瓦片上如同擂鼓。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我只是在说明日的天气。"好。"片刻沉默后,他点头,"三日后休沐,
我同公主一道面圣。"他转身离去,衣角带起一阵凉风。我望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
忽然想起大婚那日,他牵着红绸带我入洞房时,指尖是暖的。如今三年过去,
那点温暖早已消磨殆尽。2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时,我已梳妆完毕。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青霜为我戴上最后一支金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公主当真要与谢大人和离?
"青霜声音压得极低,"这三年来,谢大人虽冷淡了些,
可从未有过逾矩之举......"我轻笑一声,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羊脂玉佩。
这是大婚当日谢沉璧所赠,三年来我从未离身。"他心中有人,我何必强求。
"青霜瞪大眼睛:"公主是说......""备轿吧。"我打断她,"今日要入宫面圣。
"前院传来脚步声,谢沉璧一身靛蓝官服站在廊下,见我出来,微微颔首。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我已递了折子,
陛下允我们辰时入宫。"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我们要去讨论的不过是寻常政务。
轿子一前一后向皇宫行去。我掀开轿帘一角,看见谢沉璧骑马的背影,挺拔如松。
三年前那个杏花微雨的日子,他也是这样骑着马,在御街尽头等我。只是那时,
他还会回头对我笑。"皇姐来得真早。"刚到紫宸殿外,楚若瑶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碧玉步摇,素净得不像平日作风。看见谢沉璧,
她眼睛一亮,却又迅速垂下眼帘,做出一副恭谨模样。"谢大人也在啊。
"谢沉璧拱手行礼:"二公主。"我冷眼旁观他们之间流转的眼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楚若瑶故作不经意地站到谢沉璧身侧,两人衣袖相触,她脸上立刻飞起红霞。
"陛下宣长公主、谢大人觐见!"内侍的通报打断了这场默剧。我整了整衣冠,
率先踏入殿内。父皇正在批阅奏折,见我们进来,搁下朱笔。"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父皇的目光在我和谢沉璧之间转了个来回,叹了口气:"都想好了?
""是。"我和谢沉璧异口同声。"罢了。"父皇揉了揉眉心,"你们年轻人的事,
朕不便插手。和离书拿来吧。"谢沉璧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文书,双手呈上。
父皇扫了一眼,加盖玉玺,随后看向我:"明璃,你既决定和离,便去闽州吧。那里虽偏远,
却是你母后的故乡,也算落叶归根。"我心头一震。闽州地处东南沿海,山高水远,
是名副其实的流放之地。父皇此举,名为体恤,实则是怕我留在京城妨碍楚若瑶。
"儿臣......遵旨。""陛下!"谢沉璧突然出声,"闽州路途遥远,
公主金枝玉叶......""谢卿多虑了。"父皇打断他,"明璃自幼习武,
不是那等娇弱女子。何况朕会派禁军护送,安全无虞。"谢沉璧还想说什么,
楚若瑶忽然从殿外快步进来:"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她装作刚看到我们的样子,
惊讶地捂住嘴,"哎呀,
皇姐和谢大人也在......"父皇神色立刻柔和下来:"瑶儿有何事?
"楚若瑶凑到父皇耳边低语几句,父皇连连点头,随后对我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三日后明璃启程赴闽州,谢卿负责安排护送事宜。"走出紫宸殿,
我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加快脚步想甩开身后两人。楚若瑶却追了上来,
假惺惺地挽住我的手臂。"皇姐别走那么快嘛。"她凑近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多谢皇姐成全我和沉璧哥哥。
其实三年前他就该是我的驸马,要不是皇姐你......""楚若瑶。"我冷冷打断她,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演戏。谢沉璧你想要便拿去,只是记住,抢来的东西,迟早要还。
"她脸色一变,随即又笑起来:"皇姐还是这么强势,难怪沉璧哥哥说与你相处如履薄冰。
"她故意提高声音,"对了,沉璧哥哥,你上次送我的那支碧玉簪,我今日特意戴来了,
好看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发间那支步摇眼熟得很——正是三年前谢沉璧出使西域带回的珍品,
当时他说是替陛下采买,原来......谢沉璧眉头紧锁:"二公主慎言,
那支簪子是......""是什么?"我轻笑,"谢大人不必解释,你们的事,
我不感兴趣。"回到谢府,我径直去了谢沉璧的书房。既然要离开,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书房陈设简洁,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公文和书籍。我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墙边的紫檀木柜上。
柜子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我。从发间取下一根细簪,几下拨弄,锁应声而开。柜中多是文书,
最下层却有一个暗格。我手指微颤,拉开暗格——一摞信笺,一支碧玉簪,
还有......一幅画像。画像上的楚若瑶巧笑嫣然,
右下角题着谢沉璧的字迹:瑶池初见,念念不忘。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我踉跄后退,
碰倒了案几上的砚台,墨汁泼洒如血。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公主?"青霜闻声赶来,看见满地狼藉,惊呼出声。"收拾东西。
"我抹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三日后启程去闽州。
""公主......"青霜欲言又止。"想问什么?""您......不难过吗?
"我望向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梨花,忽然想起母后临终前的话:"明璃,你性子太刚,
须知过刚易折。有时候,柔软些反而能走得更远。""青霜,你知道吗?"我轻声道,
"心碎这种事,第一次痛不欲生,第二次痛彻心扉,
到了第三次......就只剩下麻木了。"当晚,谢府设宴为我饯行。
谢沉璧破天荒地早早回府,却只是在席间沉默饮酒。我看着他被酒气熏红的眼尾,
忽然觉得可笑。"谢大人不必勉强。"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日我便搬去别院,
后日启程,不会再多叨扰。"他握杯的手一紧:"闽州山高路远,公主保重。""不劳费心。
"我起身离席,"祝谢大人与皇妹,百年好合。"走到回廊转角,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沉璧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楚明璃。
"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声音沙哑,"这三年来,你可曾......""不曾。
"我挣开他的手,"谢沉璧,你我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错付。"月光下,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我转身离去,再没回头。三日后,我身着素衣,
带着青霜和十余名侍卫离开京城。城门处,谢沉璧奉命来送。他递给我一个锦盒,
说是闽州的地形图和注意事项。"不必了。"我推开锦盒,"谢大人还是留着讨好新欢吧。
"马车缓缓驶离,我终究没忍住,掀开车帘回望。谢沉璧还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
最终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公主,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青霜问道。
我摩挲着袖中的羊脂玉佩,忽然笑了:"去闽州。但不是去当个缩头乌龟——青霜,
你相信吗?闽州的浪,会比京城的更大。"3离开京城的第七日,我们在一处山间驿站休整。
"公主,再有五日就能到闽州地界了。"青霜替我梳理着长发,动作比往日轻柔许多。
连日奔波,我的发梢已有些干枯分叉。铜镜中的女子肤色不再如宫中那般白皙,
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我摸了摸脸颊,忽然笑了:"青霜,去把我那套骑装拿来。
""公主是要......""既然父皇觉得我该吃点苦头,那便从衣着开始吧。
"褪去繁复的宫装,换上墨蓝色劲装,将长发高高束起,
镜中人瞬间从金枝玉叶变成了英姿飒爽的江湖儿女。青霜看得呆了:"公主这样打扮,
倒像是话本里的女侠客。"我系紧腰间软剑,推门而出。门外守着的两名侍卫明显一怔,
为首的方统领抱拳行礼:"公主有何吩咐?""今日起,我骑马前行。
"我指向驿站马厩里那匹枣红马,"就它了。"方统领面露难色:"公主,山路崎岖,
万一......""方统领是在质疑本宫的骑术?"我挑眉,"当年秋狝围猎,
本宫可是猎得过黑熊的。"方统领不再多言,只是加派了四名侍卫紧随我左右。我翻身上马,
感受着久违的自由。在京城的三年,我几乎忘了驰骋的快意。队伍重新启程,
我策马行在前方,山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清香。转过一道山梁,前方忽然传来嘈杂声。
"停下!"我举手示意,眯眼望去。只见一支商队被十余名山匪围住,货物散落一地,
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中。"公主,我们绕道吧。"方统领低声道,"匪徒凶悍,
恐伤及您......""十人对十五人,胜算不小。"我估算着双方人数,解下腰间软剑,
"方统领带五人从左翼包抄,其余人跟我从正面突袭。""公主!"我没给他劝阻的机会,
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山匪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插手,慌乱间被我刺穿一人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我竟感到一丝久违的快意。"杀!"侍卫们见状只得跟上。
方统领不愧是禁军教头出身,很快带人形成合围之势。山匪头目见势不妙,举刀向我劈来。
我侧身避过,软剑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一拉一挑,筋腱尽断。"啊!"匪首惨叫跪地,
我剑尖抵住他咽喉。"好汉饶命!"他涕泪横流,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条道上劫杀多久了?"我冷声问。
"半、半年......""可曾害过人命?"他眼神闪烁,我剑尖向前送了半寸,
血珠立刻渗出。"有!有!但都是些穷苦脚夫,富贵人家的商队我们只劫财不害命啊!
"我回头看向那支商队,一个中年男子正捂着流血的手臂,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身旁倒着两名仆从,已然气绝。"方统领。"我收回视线,"按大周律,劫杀者当如何?
""斩立决。"匪首面如土色,不住磕头:"女侠饶命!小的愿意带路去山寨,
那里有金银财宝......"我一剑划过他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他瞪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女子手中。"脏了我的剑。"我在他衣襟上擦净剑身,
收剑入鞘。商队众人这才敢上前,那中年男子跪地行礼:"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在下闽州茶商林佑安,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方统领正要开口,我微微摇头:"姓楚,
行商路过。""楚姑娘武艺高强,林某佩服。"林佑安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
"这是林家商号的信物,姑娘日后若到闽州,可凭此物到任何一家'林记'寻求帮助。
"我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林"字和一朵茶花。"多谢林老板。"当晚,
我们在山脚客栈落脚。沐浴更衣后,青霜一边为我包扎手上细微的擦伤,
一边小声埋怨:"公主今日太冒险了,万一有个闪失......""青霜,
你觉得父皇为何突然派方统领这样的高手'护送'我?"我望着窗外的月色,
"表面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青霜手上动作一顿:"公主是说......""闽州必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摩挲着林佑安给的令牌,"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今日这一战,
至少让方统领他们知道,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质女流。"青霜似懂非懂地点头,
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对了,这是方才店家送来的伤药,说是上好的金疮药。
"我接过瓷瓶,打开嗅了嗅,眉头一皱:"收起来吧,用我们自己带的。"夜深人静,
我独自坐在窗前,取出那枚羊脂玉佩。月光下,玉佩泛着柔和的光泽,
背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小字——多么讽刺的祝福。"谢沉璧,
你到底......"我喃喃自语,又猛地收声。事到如今,还想这些做什么?
将玉佩收回贴身的锦囊,我吹灭蜡烛躺下,却久久不能入睡。
脑海中不断闪回白日厮杀的场景,以及那个茶商林佑安看我的眼神——不仅仅是感激,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讶,仿佛认得我一般。三更时分,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立刻屏息装睡,手悄悄摸向枕下的匕首。"......确认是她?
"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问道。"错不了,虽然换了装束,
但那把软剑天下少有......"另一个声音回应。"主子猜得没错,
她果然走这条路......"声音渐渐远去,我缓缓睁开眼,心跳如雷。是谁在监视我?
父皇?楚若瑶?还是......谢沉璧?次日清晨,我们早早启程。路过昨日战场时,
匪徒的尸体已被清理,只留下几处暗红的血迹。我让队伍加快速度,
正午时分便抵达了一处小镇。"在此休整一个时辰。"我对方统领道,"补充干粮和水。
"小镇比想象中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我戴着帷帽,带青霜走进一家茶肆。刚坐下,
邻桌的谈话声便飘了过来。"听说了吗?谢大人又要尚公主了!""哪个谢大人?
""还能有谁,谢沉璧谢大人啊!三年前娶了长公主,如今和离不到半月,
又要娶二公主......""啧啧,真是艳福不浅......"青霜担忧地看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任由滚烫的茶水灼痛舌尖。"不过听说谢大人最近病了,
闭门不出......""换做是我,左拥右抱两位公主,
也得'病'上一场......"两人猥琐地笑起来。我放下茶杯,力道稍重,
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那两人这才注意到我们,见我虽戴帷帽却气度不凡,
连忙噤声结账离去。"公主......"青霜小声唤我。"我没事。"我站起身,"走吧,
该启程了。"刚出茶肆,迎面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骤变,
转身就跑。"站住!"我下意识追去,那人却七拐八绕,很快消失在小巷深处。
"公主认识那人?"青霜气喘吁吁地追上我。我摇头:"但他认得我。"而且那眼神,
分明是见鬼一般的惊恐。这插曲让我更加警觉。回到队伍后,我暗中嘱咐方统领改变路线,
绕道南行。虽然会多走两日路程,但能避开几处险要峡谷。傍晚时分,
我们在一处偏僻村落借宿。村长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见到我们一行颇为惊讶,
尤其是看到我腰间的软剑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姑娘这剑,
可是京城'秋水阁'所铸?"我心头一跳:"老丈好眼力。""老朽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
"他笑着为我们安排住处,"姑娘此行是要去闽州?""正是。""那可得小心了。
"他压低声音,"近来闽州不太平,听说总督府在抓人......""抓什么人?
""不清楚,只说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要的人。"老村长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姑娘若信得过老朽,明日可走西边小道,虽然难行些,但安全。"我谢过他的好意,
心中却更加疑惑。京城来的大人物?难道是父皇另派了人?还是说......夜深人静,
我悄悄起身,摸到村长屋外。果然,屋内亮着微弱的灯光,有人在低声交谈。
.谢大人料事如神......""......务必安全送到闽州......"谢大人?
谢沉璧?!我脚下一滑,踩断一根树枝。屋内瞬间寂静,我急忙退回自己房间,心跳如鼓。
谢沉璧,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4闽州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我们刚踏入闽州地界,
天空便如同被撕裂般倾泻下瓢泼大雨。雨水打在脸上,竟带着几分海腥味。我抹了把脸,
眯眼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色下,闽州城的轮廓若隐若现。"公主,前面就是闽州城了。
"方统领策马靠近,雨水顺着他的盔甲往下淌,"按例,
您该先去总督府拜会闽州总督程大人。"我轻抚缰绳,枣红马不安地打着响鼻:"程千里?
我记得他是父皇登基那年提拔的。""正是。程大人治闽有方,深得陛下信任。
"我冷笑一声。能被父皇信任的人,多半也是楚若瑶一党。这场"流放",果然处处是陷阱。
"先不去总督府。"我一抖缰绳,"去城南的林氏茶庄。
"方统领面露难色:"这不合规矩......""规矩?"我挑眉看他,
"方统领莫非忘了,七日前是谁带你们反杀山匪的?若按我的规矩来,
现在你们都已经加官进爵了。"方统领脸色变了变,最终低头称是。我心中暗叹,
这招以势压人用得越发娴熟了,都是被谢沉璧逼出来的本事。雨势渐小,我们沿着官道前行。
路两旁开始出现茶田,层层叠叠的绿浪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清新。闽州盛产茶叶,
这是母后生前最爱的故乡风物。"来人止步!"一声厉喝突然从前方传来。
只见一队官兵拦在路中央,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枪,冷眼打量我们。"尔等何人?
为何擅闯闽州要地?"方统领上前出示令牌:"禁军统领方振,奉旨护送长公主殿下入闽。
"那将领闻言一惊,连忙下马行礼:"末将闽州守备赵锐,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程总督已命人在城中备好行辕,请公主随末将入城。"我端坐马上,纹丝不动:"赵守备,
这片茶田可是林氏所有?"赵锐愣了愣:"回公主,正是林氏茶庄的产业。
""带我去见林佑安。""这......"赵锐额头渗出冷汗,"林老板近日不在闽州,
公主不如先......""赵守备。"我打断他,"三日前我在青峰山救下的那位林老板,
亲口告诉我他即日返闽。你是觉得本宫好糊弄,还是林佑安敢欺君?"赵锐脸色刷白,
噗通跪地:"公主明鉴!末将绝无此意!
只是......只是程总督有令......""程总督的令大,还是本宫的令大?
"我声音不重,却让赵锐浑身一颤。"末将......这就为公主引路。
"林氏茶庄坐落在城南一处山坡上,白墙黑瓦的建筑群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雅。
庄前早有仆人等候,见到我们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林佑安快步迎出,
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妥当。他见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大礼参拜:"草民林佑安,
拜见长公主殿下!日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恕罪!
"我下马虚扶一把:"林老板不必多礼。当日本宫微服而行,原就不欲人知。
"林佑安将我们引入正厅,命人奉上最好的白毫银针。茶香氤氲中,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莅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我轻啜一口茶,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林佑安会意,立刻挥手让仆从退下。方统领犹豫片刻,也带人退到门外,
只留青霜一人在我身侧。"林老板在闽州经营多年,想必对闽州官场了如指掌。
"我放下茶盏,"本宫初来乍到,想听听闽州的风土人情。"林佑安眼中精光一闪,
压低声音:"公主是想知道,闽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林老板果然通透。
"他沉吟片刻,忽然起身走到一幅山水画前,掀开画轴露出后面的暗格,
取出一本账册双手呈上:"公主请看。"我翻开账册,里面记录的并非茶叶买卖,
而是一笔笔军械运输。时间、数量、接收人,清清楚楚。"这是......""三年来,
程总督秘密向海外运送的军械。"林佑安声音更低了,"草民无意中发现后,暗中做了记录。
"我心头一震。闽州临海,海外除了几个岛国,便是......"他运往何处?
""扶桑、琉球,还有......"林佑安咽了口唾沫,"海盗'红鲛'的据点。
"我猛地合上账册。红鲛是东南沿海最猖獗的海盗,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程千里身为朝廷命官,竟与海盗勾结?"你有何证据?
"林佑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上月截获的密信,上面有程千里与红鲛首领的暗约。
他们计划在公主抵达闽州后......"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我展开信纸,
上面赫然写着:待长公主入闽,可借红鲛之手除之,伪作海难......"好一个程千里。
"我冷笑出声,"本宫倒要看看,是谁除掉谁。""公主,程千里背后还有人。
"林佑安补充道,"每次军械出港,都有京城来的大人物坐镇。""可知是谁?
""那人总是戴着面具,但......"林佑安犹豫了一下,"有一次风大,
掀开了他的面具一角,草民看到他的下巴有颗红痣。"红痣?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兵部侍郎杜如晦,楚若瑶的舅舅。若真如此,
这件事背后的水就太深了。"林老板为何要帮本宫?"我直视他的眼睛,
"这些证据足以让程千里抄你满门。"林佑安忽然跪下:"先皇后对草民有救命之恩。
十八年前闽州大旱,是先皇后开仓放粮,救了草民一家老小。"他抬起头,眼中含泪,
"公主眉眼间,有先皇后的神韵。"我胸口一热。母后去世多年,竟还有人记得她的恩情。
"起来吧。"我温声道,"从今往后,本宫与林老板,便是同盟了。"正说话间,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方统领匆匆进来:"公主,程总督带人来了,
说要亲自迎接公主入城!"我与林佑安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将账册和信件藏入袖中。
刚整理好衣冠,一个身着绯红官袍的中年男子便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
"闽州总督程千里,拜见长公主殿下!"他行礼的姿势无可挑剔,声音洪亮如钟,
"不知公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我打量这位传说中的能臣。
程千里约莫四十出头,方脸阔口,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正气凛然,
谁能想到他背地里竟与海盗勾结?"程大人免礼。"我淡淡一笑,"本宫途经林氏茶庄,
想起母后生前最爱闽州茶香,特来品尝,倒忘了先去拜会程大人,是本宫失礼了。
"程千里连称不敢,又道:"下官已在总督府备好接风宴,闽州大小官员都在等候公主,
不知公主可否赏光?""程大人盛情,本宫岂能推辞。"我起身道,"只是连日奔波,
容本宫先更衣梳洗。"程千里连忙称是,退到厅外等候。我借更衣之机,
将账册和信件交给青霜藏好,又低声吩咐:"你留在茶庄,若我两个时辰内不派人来接你,
立刻带着东西去找赵守备——我看得出,他对程千里并非死心塌地。
"青霜急道:"公主一人入虎穴,太危险了!""放心。"我拍了拍她的手,
"父皇既然'好心'送我入闽,程千里至少明面上不敢动我。"总督府比想象中简朴,
但处处透着精心设计。宴席摆在临水的花厅,窗外就是一片荷塘,正值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程千里一一介绍在座官员,我含笑应对,目光却不时扫过厅内陈设。忽然,
一副挂在角落的字画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幅《江帆远影图》,
落款赫然是"沉璧"二字。谢沉璧的字画怎会在程千里府上?我心跳突然加速,
装作欣赏字画走近细看。确实是他的笔迹,而且墨色尚新,应该是不久前所作。
画上题诗曰:"远帆孤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公主也懂书画?"程千里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这是京城一位友人近日所赠。
"我强自镇定:"笔力不俗,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程千里笑而不答,
转而指向席间一道菜:"这是闽州特产红鲛鱼,公主尝尝。"红鲛?我心头一跳,
这是巧合还是试探?宴席过半,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在程千里耳边低语几句。
程千里脸色微变,起身告罪:"公主恕罪,下官有些急务需处理,去去就回。"我点头应允,
暗中观察他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我借口更衣离席,顺着程千里离开的方向摸去。
穿过几道回廊,隐约听到书房方向传来争执声。"......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是程千里的声音。"谁能想到她会去找林佑安?"另一个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
"必须尽快拿到账册,否则......"我屏息靠近,突然脚下一滑,
踩到一片湿漉漉的苔藓。书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谁?!"我急中生智,
抱起廊下打盹的一只花猫:"调皮,跑这里来做甚?"程千里推门而出,
见到我抱着猫站在廊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公主怎么到这边来了?""这小家伙乱跑,
本宫追着它玩呢。"我抚摸着花猫,故作轻松,"程大人忙完了?
"程千里神色稍缓:"些许琐事,不敢劳公主久等。请。"回到宴席,我心中已有计较。
程千里背后之人必是杜如晦无疑,而那幅谢沉璧的字画......难道他也牵涉其中?
宴后,程千里亲自送我至行辕。这是一座三进的宅院,虽不奢华却处处精致。我刚踏入内院,
青霜便迎了上来。"公主,赵守备来了,说有要事禀报。"我挑眉,这么快?
赵锐在内堂等候,见我进来立刻行礼:"公主,末将查到一些事情,觉得应当立即禀报。
""说。""程总督近日频繁调动水师,说是演练,但末将发现战船都装满了粮草军械,
不像短期演练所需。"赵锐低声道,"更奇怪的是,今晨有艘来自京城的船秘密入港,
船上下来的人被直接接进了总督府。""可看清那人样貌?""那人戴着斗篷看不清脸,
但走路时左腿微跛。"杜如晦三年前坠马伤了左腿,这是朝中皆知的事。看来,
我的好舅舅是亲自来闽州"关照"我了。"赵守备为何要告诉本宫这些?"我盯着他的眼睛。
赵锐沉默片刻,忽然跪下:"末将出身寒微,是先皇后提拔的家父,才有了末将今日。
公主入闽那日,末将就认出您是先皇后的女儿......"又是母后的恩泽。我心中一暖,
扶起他:"赵守备忠心可鉴。本宫需要你继续留意程千里的一举一动,但务必小心。
"送走赵锐,我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闽州的夜空比京城清澈得多,银河如练,
美得令人心醉。"公主,夜深露重。"青霜为我披上外衣。我拢了拢衣襟:"青霜,
你说谢沉璧会不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什么呢?
问他是否也参与了这个阴谋?问他为何送字画给程千里?
还是问他......可曾有一刻真心待我?"公主,
谢大人他......"青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早些歇息吧,
明日还要应付程总督呢。"我点点头,回到房中。从贴身的锦囊里取出那枚羊脂玉佩,
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月光透过窗纱,在玉佩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如同我此刻纷乱的心绪。谢沉璧,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
谢沉璧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握着一枚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月光下,他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
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大人,闽州来信。"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
谢沉璧展开信笺,快速浏览后,将信纸凑近烛火。火焰吞噬纸页的瞬间,
照亮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传令'玄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公主安全。
"他声音低沉,"若她有半分损伤......"暗卫领命而去。谢沉璧重新望向窗外,
轻声道:"明璃,再等等......很快你就会明白了......"5"公主,
程总督又派人来请了。"青霜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窗外天色刚亮,晨雾笼罩着庭院,
为一切蒙上朦胧的面纱。自从三日前那场接风宴后,程千里几乎每日都找各种理由邀我过府。
"今日又是什么由头?"我放下梳篦,铜镜中的女子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说是从京城来了位贵人,程总督特意设宴,请公主务必赏光。"我指尖一顿。
京城来的贵人?莫非是杜如晦要正式露面了?"更衣。"我站起身,"穿那套绛红色宫装。
"青霜惊讶地看着我:"公主不是一直嫌那套太过招摇?""今日,本宫就是要招摇。
"我唇角微勾,"让闽州上下都看清楚,谁才是大周的长公主。
"绛红宫装以金线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走动间流光溢彩。我特意让青霜梳了高髻,
戴上母后留下的九凤金冠。揽镜自照,镜中人气度雍容,不怒自威。方统领见我这般打扮,
明显一怔:"公主今日......""方统领,点二十精锐随本宫赴宴。"我打断他,
"全副武装。"程千里的总督府今日张灯结彩,比接风宴那日更加隆重。
府门前停着几辆华贵马车,护卫森严。见我到来,程千里亲自迎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恢复如常。"公主今日光彩照人,下官不胜荣幸。"他躬身行礼,
目光却在我身后的侍卫身上停留片刻,"这位京中贵客听闻公主在闽州,特意前来拜见。
"我含笑点头,随他步入花厅。厅内已坐了几位闽州官员,主位上却空着。见我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我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屏风后隐约的人影上。"程大人说的贵客,
莫非见不得人?"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
接着走出一位身着靛蓝锦袍的中年男子——果然是杜如晦。他左腿微跛,却丝毫不减威严,
下巴上那颗红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明璃,许久不见。"他笑容亲切,
仿佛我们真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我强忍厌恶,微微颔首:"杜大人不在京城辅佐父皇,
怎有闲情来闽州游山玩水?""奉陛下密旨,巡查东南海防。"杜如晦面不改色,
"正好来看看你。你母后若在世,见你出落得这般标致,定会欣慰。"他竟敢提母后!
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笑意更浓:"杜大人有心了。入席吧,
本宫倒要尝尝程大人今日准备了什么珍馐美味。"宴席开始,歌舞升平。
杜如晦与程千里一唱一和,谈论着无关紧要的朝野趣闻。我小口啜饮杯中酒,
暗中观察二人神色。酒过三巡,程千里忽然拍手,乐师们奏起一曲《霓裳羽衣》。
"听闻公主善舞,不知今日可否赏脸?"程千里笑眯眯地问。我放下酒杯:"程大人听错了,
本宫从不习舞。""是吗?"杜如晦接口,
"若瑶可是说你幼时在宫中常随先皇后起舞......""皇妹记性真好。"我冷笑,
"可惜她记错人了,爱跳舞的是她,本宫只习武。"厅内气氛一时凝滞。程千里干笑两声,
亲自为我斟酒:"公主尝尝这'醉仙酿',是下官特意从京城带来的。"我端起酒杯,
忽然注意到杯底有一丝极细微的银色沉淀。余光瞥见程千里和杜如晦都紧盯着我的手,
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毒酒?我手腕一转,将酒液尽数倾倒在袖中的帕子上,
同时做出饮尽的动作。程千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杜如晦也松了口气。"好酒。
"我假意赞叹,"程大人不陪本宫一杯?"程千里连忙摆手:"下官酒量浅,
不敢在公主面前献丑。""那杜大人呢?"我转向杜如晦,"舅舅远道而来,
不饮一杯闽州佳酿?"杜如晦推辞不得,只得举杯饮尽。我心中冷笑,这酒若真有毒,
他们必有解药。宴席继续,我佯装微醺,单手支额。约莫一刻钟后,杜如晦突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