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齐善楚雪亭
作者:冷残影
已完结|2025-06-16 10:21:11
精品小说《寻雁》,类属于言情风格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齐善楚雪亭,小说作者为桃花换酒来,文章无删减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又看了看我的样子,“只是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今日算准了齐善会在此时来长秋宫,……
贵为皇后的长姐生下太子后被罚入佛寺,永世不得再入宫。后宫不得无主,
太后姑妈临死前下旨让我进宫为继后。无人问我愿不愿意。进宫后皇帝齐善宠遍后宫,
却独独对我诸般冷落。我拼命讨好他,在他眼里却是做什么错什么。后来,
他哄骗我若同意将长姐接进宫,便会对我好。我信以为真。却不想长姐进宫后,
他们却翻脸无情,对我百般磋磨。母亲惨死,后位被废,绝望流产,双腿被斩,
落得个冷宫弃尸,被乌鸦啃食殆尽。再睁眼,我回到了降旨让我进宫为后的那日。
1衰草残垣,乌鸦乱啼。双腿膝盖骨节被打碎,无力地贴在床板上。我斜躺在脏乱的床上,
残存了最后一口气。长姐楚雪亭见我这样,斜眼嗤笑:“妹妹还活着呢?果然是**命长。
“就跟你那娘一样命贱,都要死了,还挣扎着不肯断气。”听到这话,
我双眼开始聚焦:“什么?你什么意思?”楚雪亭命下人找了个朱红嵌玉的高凳坐下,
用丝绢捂住口鼻,阻挡住我身上发出的恶臭,嫌恶地说道:“你娘从不得父亲欢心,
可知为何?只因父亲另有所爱,他与我娘从小青梅,而你娘却仗着家世硬嫁给爹爹,
害我娘成了外室,连带我都成了野种。“你娘不死,我和我娘怎么与父亲一家团聚?
“我娘不过略施小计,你那短命的娘就死了,真是好对付呢。”我双眼圆瞪,
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抓她。却无济于事,早已干涸的眼泪竟生生又掉了下来。
我三岁时母亲便生病去世了,大夫都说她是体弱多舛,薄命无福。真相竟然是这样。
“妹妹别哭,还有得你哭呢。“你娘虽然占了我娘的位子,可姐姐我却占了你的位置啊。
”楚雪亭发出阵阵嘲笑:“你看。”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玲珑玉璧,“可还记得它?
”“这不是我丢失的玉璧吗?怎么会在你手里?”她轻抚玉璧,转动着玉璧上的龙纹图案。
“自然是好姐姐我拿的。谁叫你与陛下因这玉璧有一段渊源呢,陛下爱惜这玉璧的主人,
这主人自然只能是我了。“还得多谢妹妹这玉璧,让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陛下的心。
”我听得万念俱灰,忍着剧痛从床上爬了下来。拖着断腿,一步一寸都如万蚁噬骨。
楚雪亭抬脚起身,俯视着我的惨状,轻笑出门。任我怎么努力,也挨不到她半片衣衫。
“娘娘说不要让她见到明日的太阳,咱们快一点,陛下就要回宫了。
”楚雪亭留下的太监立时踩中我的双腿,重重碾动。我痛得撕心裂肺。
还有两人从背后用一方白绫从背后紧紧勒住我的脖颈,我用双手死命扣着白绫,
双眼紧盯着宫门口。他们说陛下要回宫了,齐善终于要回来了吗?力道不断从脖子后传来,
呼吸变得极度困难,我的脸颊胀红,双眼开始迷离。
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宫门前的夹道,我试图用手去触摸,却离得越来越远。
“陛下得胜回宫!”“陛下得胜回宫!”外面似乎传来宫人们的一阵阵喊声,
我盯着那朦胧的身影,逐渐淡化远去。“齐善……”我用劲向前抓了抓,
最终无力地放下双手,身后的绞杀还在继续。最后我双眼大睁,脸颊着地,含恨而死。
2再睁眼,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宫里宣旨公公来了!
”我摸了摸脸颊,不再是死前那冰冷的温度。我收起疑惑,赶紧出去接旨。
父亲和继母胡氏已经跪在大厅了。这一场景无比熟悉,恍若前世。宣旨公公摊开烫金圣旨,
尖声念了开来。一旨宣毕,公公将旨意递给父亲,声音掐嗓谄媚:“楚大人恭喜了,
一门双秀,虽说大女儿如今……但好在二女儿又得太后青眼,亲自下旨封为皇后。
实在是楚大人教子有方啊。”“有劳公公。”父亲应道,胡氏携礼上前敬谢。
公公不着痕迹地收下。我跪着抬起头来:“公公,这旨意可有转圜?
”“二**可别消遣咱家,太后亲口懿旨岂有不从之理。”父亲闻言已经抬步到我面前,
将我完全遮蔽:“小女年幼,公公勿怪。”我看着他们热闹地将宣礼公公送出门去。
没想到我重生了,还是避不开进宫的宿命。想起前世的惨状,我实在不寒而栗。
前世太后的一纸赐婚一把将我推入深渊,无人问我愿意与否。太后是父亲亲妹,
临死前念及后宫无主,便做主将我聘为继后。好巩固楚家势力。
可惜齐善却对这门婚事十分抗拒,他虽非太后亲生,但当年多亏太后的助力才得以登基。
这些年太后垂帘听政,朝政大臣大多依附于她。齐善有心作为,却苦无支撑。而我进宫后,
对他曲意逢迎,却始终不得他的半点欢心。最后郁郁不得欢,被他厌弃枯守冷宫。重活一世,
难道还要进宫重蹈覆辙吗?3“寻雁,前面便是瑶光寺了。”前日接旨后,
胡氏便说楚家一门两后,要去寺庙拜谢上天神佛庇佑楚家。今日一早便拉着我来了这瑶光寺。
看着眼前表现得对我十分上心的继母,谁又能想到她背地里对我和母亲的所作所为呢?
如若不是前世死前,楚雪亭那炫耀般的自曝,我恐怕会一直蒙在鼓里。
明面上胡氏总是面容和善的,昨日还亲热地拉着我,说要好好替我备办嫁妆,
还要请个礼仪嬷嬷来教导我,势必让我能揽陛下欢心。我看着她笑容满面地安排,
竟瞧不出一丝虚假,当真是天长日久会做戏的人。我自小生母早逝,父亲将胡氏扶正后,
他与胡氏、楚雪亭成了亲亲一家人。胡氏自小待我如眼中钉,
在父亲面前便表现得十分喜爱我,更是装作冷落楚雪亭的样子来让父亲放心。五岁丧母,
父亲不作为,胡氏做主母后便暗地里克扣餐食,指使下人欺负我,
稍不注意便是对我的一顿打骂。我想向父亲告状,可父亲公务繁忙,常常见不到人影。
即便见到了,他见我面上毫无伤痕,便认定是我在栽赃胡氏,更是对胡氏深信不疑,
对我逐渐厌弃。后来胡氏在父亲旁大吹枕边风,父亲便将我送到了他长大的乡下居住。
跟我去的丫头和马夫看我势弱,抛下我各奔前程了。独留我一个人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
受尽折磨。陋舍孤女,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一度饥饿到啃食树皮为生,村里的人也欺辱于我。
还是村里一个阿嬢看我可怜,将我接到她家才勉强存活。瑶光寺是国寺,香火旺盛,
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更有不少人会选择在寺中住一晚祈福。后山还有一处僻静所在,
楚雪亭出宫后一直在此带发修行。当年齐善登基后据说对她一见钟情,
几番周旋下终于让太后同意让她进宫为后。进宫一年,便诞下麟儿,齐善将这儿子爱若珍宝。
太后虽不喜楚雪亭,却对这个孙子极为喜爱,还未满三岁便封他为太子。
可惜我朝太祖立朝以来,因见前朝外戚干政、祸乱国朝,便立下“子立母死”的规矩。
即便历经几代皇帝,这一规矩依然未有更改。齐善不忍楚雪亭就此赴死,朝臣却以礼制相逼,
几番斡旋下终于折中让她以养病为由挪入瑶光寺修行,并永世不得再入宫。
我看着楚雪亭一身素服,眉色憔悴。不管她是否盗我玉璧,冒充我与齐善相认,
她只因生下太子便被剥夺母子天伦,被扔到瑶光寺枯守佛旁,
“子立母死”的规矩本是这个时代强加给她的苦楚,可她却将一切罪责转嫁到我身上,
只因我成了继后的人选。楚雪亭瞥我一眼,假装大度:“听母亲说,太后选了妹妹进宫为后,
长姐在这里恭贺妹妹了。”消息很灵通。虽嘴上说着道贺,口中却未见一分喜气。
我瞧着她的样子,假装听不出她的冷言:“多谢长姐。”胡氏装好人:“都是一家人,
往后还得互相提携。”“母亲说得是。这壶清酒是寺中师傅亲酿,妹妹尝尝。
”楚雪亭给我倒了一杯,我举起杯闻了闻,“确是佳酿。”可惜掺了**。我高举宽袖,
假意饮尽杯中酒,便趴在桌上佯睡。楚雪亭站起身来,
在我的脸上划过一圈:“这枯山老林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楚寻雁,
你想进宫抢了我的位子,那就别怪我狠心了。”胡氏已经招呼人进来:“将她引去厢房。
”眼神狠厉,丫头会意。胡氏看着他们将我扶出门,
嘴角牵起一抹笑:“天下没有男子会要失了贞洁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帝。过了今晚,
这死丫头便再也不能进宫了。”楚雪亭却觉得似乎不够稳妥,“这样万全吗?
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不行,这丫头要是死在这儿,必定会有人来查。
到时若是查到我们头上……”很好,这就等不及了吗?胡氏的丫头很快进来带我去住处,
山石连廊间兜兜绕绕不知将我引向何处。我假意跟随被她带到一处陌生地,
配合地晕沉倒在床上,那丫头试着唤我几声,见我毫无反应便放心地出门去了。不一会儿,
又有两个小厮辗转腾挪地将一个人抬了进来,径直往床上扔。扔完还彼此猥琐一笑,
然后出门给房间扣了把锁。我翻身一看,竟是个小沙弥,面色潮红,衣襟半露,
嘴角大张流着哈喇子。“……”楚雪亭还真是颇下功夫。果然还是前世那一套。
前世我正中诡计,一夜失贞,父亲闻讯后对我拳脚责骂,又舍不得到手的后位拱手他人,
硬是买通宫里的嬷嬷让我过了这一关。后来便开始后宫被嫌弃的一生,今生他们又故技重施。
原来不管我如何躲,都是躲不过去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让他们不舒心的存在。
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赶我去乡下,让我名誉尽毁,让我在这世间无地能容。
我想起前世楚雪亭说起母亲之死的轻蔑玩弄之意。胡氏和父亲合伙对母亲的戕害,
我双腿被废、惨死冷宫的仇,蚀骨之痛宛如昨日之事,我不能忘。可我势单力孤,
我需要权力,才能扳倒他们。我要进宫。4“可找见二**了吗?”次日一早,
胡氏等人嚷嚷开了,带人翻遍了寺庙。“昨夜我似乎见二**一个人往一个院子去了,
依稀看见房里不止一个人……至于是男是女,小的就不知了。”一个小厮应道。言下之意,
众人哪有不懂的。未来皇后竟在国寺中私通情郎,传出去皇帝颜面何在。
她是想让消息不胫而走,皇权威严之下我势必性命难保。“不可能,我家雪雁不是这样的人。
”胡氏假意制止,又带着一行人往我的院子中去。试图将我来个人赃并获。
等她成功捉奸的时候,结果却让她吓了一跳。只见那床上,赫然躺着两条**身影,
一个小沙弥正酣然熟睡,旁边还有一个娇柔女身,青丝铺地,正枕在沙弥的胸前,
两人衣衫散落,床铺紊乱,一眼便知昨夜战况。仔细一看,那女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楚雪亭。
寺中多是京中住宿的贵客,一早便被胡氏的热闹吵醒,见此热闹哪里肯放过,进门的进门,
扒窗的扒窗。胡氏看到楚雪亭出现在这里,大吃一惊,赶忙将跟着看热闹的赶出门去。
却有好事者已经认出楚雪亭来,大声呼喊:“这不是先皇后吗?她不是受命在寺中清修吗?
”“清修是假,原来是躲到寺中偷汉子啊!”不少人跟着坏笑。“阿弥陀佛,
各位施主切勿妄言。”住持出言劝阻。住持发话,看客们只好悻悻然作罢离去。
胡氏这才看见住持身后的我,面上一惊:“你怎么在这?”我挽住住持,
对胡氏行礼:“不然母亲认为我该在哪呢?”回程的路上,胡氏满面疑惑问我:“寻雁,
昨夜睡得可好?”我好整以暇:“山里空气清新,正适合入眠。今早长姐她?
”胡氏一脸恨意,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什么:“你长姐的事务必保密。
”我自然应承:“女儿记得。”胡氏作为内庭主母管理中馈已久,这等腌臜事势必没少经手,
今早的事估计早已派人捂嘴,将事态平息。只是宫里出来的后妃秽乱寺庙,
这样有谈资的事怎么会轻易止息呢?回府不久,便是大婚日。红绸帐暖,烛高酒热。
我坐在喜床上,肚中饥肠辘辘,轻撩盖头,趁机去桌上拿了些吃食。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我连忙坐好。一双赤色金丝履停在我眼下,齐善毫不客气地将盖头摘下,我的眼神与他对上。
他有一瞬间怔愣。我与楚雪亭长得有几分像,大约让他想起她了。不过眨眼的功夫,
他便转头说道:“你不是朕想要的人,但既已进宫,今后便好自为之。”还未等我开口,
他便已经踏步出门了。令人无比熟悉的不留情面,帝后大婚夜,就这样抛下我,
让我独守空闺,面对满宫的笑话。前世的我哪里见过这场面,早已泣不成声。
那时我虽不知他就是边关的少年,但成婚前已听闻陛下少年天子,天资卓绝,待人温和有礼,
对他也曾抱有少女的期待。真正是将他当作一生的夫君来看待。
却不想成婚第一夜便如此让我难堪。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努力讨他喜欢,润物细无声,
他总会被我的真诚打动。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他便不可能接纳我。
我又何必去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不如化被动为主动:“陛下留步,
既然你我都无心于这桩婚事,不如做一个交易如何?“你给我应有的皇后体面,
我掌管后宫助你后方无忧。“不越界、不动心,彼此合作共赢。”齐善停步思索片刻:“好。
”5次日一早,我便起身拜见太后。她缠绵病榻许久,近几月来一直汤药不断,
一进门便拉着我的手:“你长得很像你母亲,那时大嫂待我极好,自她嫁入楚家,
打理家务、生儿育女,无不操持。可惜她福薄早早就去了,倒是让你小小年纪受了不少苦。
”母亲命苦,所遇非人。以为自己找到的是一生所托的良人,却是送她入地府的恶魔。
当年我爹不过是乡下一个穷秀才,仗着才情和样貌,让母亲对他一见钟情。
祖父本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可母亲以死相胁,这才得以如愿。初时父亲能装会藏,
对母亲十分呵护。祖父也对父亲多番提携,后来祖父获罪,全家被贬去守边关。
眼看祖父一家无望,父亲便换了一副嘴脸,对母亲横眉冷对。我五岁时,母亲便去世了。
那时我年幼无知,后来又在深宫磋磨,哪里能想到母亲的死另有冤屈?太后药石无灵,
连太医院诸多圣手都束手无策。只好用世上最珍贵的药材,一日一日吊着。我因她之故进宫,
才有了前世悲惨的遭遇。我知她是为了楚家好,可她却未听我一言半语,一旨判了我终身。
我看着她面容憔悴,岁月在她脸上种满了沟壑,任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难逃时间的流逝。
她知道我不被齐善喜爱,这门婚事本是她因楚家利益而强行促成的。
所以她说将太子放到我名下养。正如她从前抚养齐善一样,将来太子登基,我就是太后。
齐善不置可否,太子生母不在,由皇后抚养天经地义。太子却十分不情愿,
叫嚷着:“我不要她,我不要她,她是坏女人。“抢了父皇,还害得母后回不来,
我不要见到她。”太子自幼被娇惯长大,身边的嬷嬷半点不敢悖逆他的心意,
纵得他无法无天。更是跟他穿凿附会地讲了不少坏话,浑似是我挤了楚雪亭的位置,
让他离开了母亲。“后娘哪有亲娘亲,等她将来生个皇子,你父皇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连你的太子之位,也会拱手他人。”前世我将他视如己出,待他如珠如宝。
生病时衣带渐宽地照顾他,衣饰餐食无不精细。我以为这样他就会与我交心。
可不是自己的骨肉,终究是隔了心的。他对我仍是跋扈又嚣张,仗着齐善的宠爱,
多番在他面前颠倒是非,说我虐待他。更是不惜将自己划伤来冤枉我。嬷嬷们与他一起串供,
齐善哪里肯听我辩解,三言两语间便判了我的罪,对我失望至极。楚雪亭回宫后,
母子俩更是沆瀣一气地对付我。“我不要住这里,让我回去。”我的长秋宫里,
太子撒泼耍横。我假意笼络,看着他那稚气的脸:“好啊。
”我提拔了几名机灵的侍女跟着我,吩咐他们对太子身边的嬷嬷好生照顾,务必要尊之重之。
将欲取之,先令其狂。时间一久自然会生出骄矜之心。果然隔不久便犯下大错,
我借机换掉太子身边的嬷嬷,另选了几名忠心的过去伺候。饮食学业处处都严格以待,
太子在他宫里再找不到纵容他玩闹的人。齐善听说了,也不好反对。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我用楚雪亭妹妹,他姨母的身份,与他多讲从前楚雪亭从前的故事,又给他持续画饼,
哄骗他一定会将楚雪亭接回宫。三岁的孩子,说到底还是贪玩爱闹的年纪。不出多久,
便哄得他时常来我长秋宫里,也愿意与我相处了。齐善看我待他友善和睦,也对我有所改观。
6成婚不过两月,太后薨了,我失去了后宫最大的助力。
这期间我借着太后对我的宠爱和臂助,将后宫管理得服服帖帖。纵使齐善还未与我圆房,
可后宫无人敢小觑于我。晨间的请安,还是阖宫的宴饮,齐善也逐渐给我皇后的体面。
太后一走,齐善正式亲政。他一改太后在时的黄老之术、与民休息政策,
提拔了多位大臣位列九卿。从前跟随太后的重臣逐渐致仕或外放,
其中不乏太后家族的外戚势力。为防止前朝般的外戚势力干政,
他开始大力打压外戚和前朝功臣集团,又不断挖掘人才,培植自己的新兴势力。
父亲首当其冲,从中书令转为了太子少傅,负责太子的教学日常。时值初冬,
大雪已纷纷落下,宫里呈现一派清冷寒意。太子贪玩玩雪摔倒,
我来不及穿上外衣和鞋袜便出门将他抱了回来。好在无甚大碍,
吩咐人给他烧了热汤洗了一通,终于哄睡。齐善进来时,
见我面色苍白、鼻尖通红地给太子唱着童谣。“雁儿飞,雁儿高。飞过长城路迢迢,
阿爷守关去,阿奶织寒袍。”他见我这般模样,似是惊讶又似欣慰,又听我这首歌,
奇异道:“这首童谣……皇后为何会唱?”我回头瞧他,赶紧穿好鞋袜,
起身行礼:“臣妾幼年在边关生活多年,耳濡目染就会了。”“皇后为何会在边关?
”他疑惑问道。“臣妾外祖父当年因故被贬,已镇守边关多年。臣妾生母早亡,
自幼养于外祖父膝下,见惯了边关风沙和百姓的苦难。”“难为皇后了。”他将我扶起,
收起对我的疑惑,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说道:“皇后外祖一家镇守边关,
保边关多年平安,一门忠贞,朕记住了。”说起外祖被贬,他又想起我父亲近日官位也被降,
“皇后父亲近日教**功课可好?”“一切都好。”我面色如常。
他试图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往常的宫妃哪个不盼着家中父亲兄长的官职越高越好。
从前的楚雪亭便是如此,仗着她皇后的煊赫,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父亲官位显赫,
更是家中侄子、从兄人人皆有官可做。若是家中至亲无故被贬,更是要缠着他闹上一闹。
齐善不禁问:“皇后不为你父亲分辨几句?”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况且楚家有如今的地位,已是极大恩宠了,臣妾不愿给陛下增添烦恼。
”齐善不想我如此知趣大度,竟一时语塞,只说:“皇后对太子视如己出,朕心甚慰。
”又看了看我的样子,“只是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今日算准了齐善会在此时来长秋宫,
我提前将太子放出门去,又在雪里冻了半晌。才将太子抱进门去。
让他亲眼见我为了照顾太子受的罪,他才会放心将太子给我抚养。至于父亲的官职高低,
齐善对他的打压正中我下怀。皇帝初掌皇权,首先拿外戚立威,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正省了我花心力想如何对付父亲。岂不是两相齐好。我正好博一个知趣又识礼的印象。
7“娘娘,臣未得手。”“可有暴露身份?”“未曾。臣十分小心,
准备动手时发现她身边有人暗中保护,是高手。”“知道了。”我将一把鱼料抛洒入鱼池,
无数鱼儿开始抢食,“不急。”鱼要上钩,总要有饵的。“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入宫后,
我讨好太后、善待太子,让齐善对我的印象已比前世好太多,皇后之位慢慢稳固。
我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找寻武艺好手去瑶光寺刺杀楚雪亭。太后去世后,
齐善虽一直未提及楚雪亭,但他不出多久总会想办法将她接进宫。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却不想齐善表面沉静,暗地里派了高手保护她。看来要另想办法。
太后的灵位放在瑶光寺供奉,不出所料,齐善以拜祭的名义终于按捺不住去见她了。
据说二人久别重逢,郎情妾意,涕泗横流。后来齐善经常借故出宫,或是微服,
或是假意去大臣家却又中途悄悄转道去了瑶光寺。不出多久,朝中流言飞起,
开始有臣子上奏皇帝此举不合法度。“废弃之身勾引皇帝,理应处死。当初容她一命,
已是违背先祖留下的遗训。”却不想齐善置若罔闻,只是行事更为隐秘了些。这日,
他在宫门下钥后许久方才匆匆赶回。“陛下,长姐孤身在瑶光寺可好?陛下与长姐两心相印,
却两地分离,实是人间疾苦。陛下作为四海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臣妾愿助陛下迎姐姐回宫。”齐善正觉得这些日子为了见心上人,
还要顾及脸面和大臣的口舌,实在是让人窝火。“皇后可有办法?
”他也想过将楚雪亭迎进宫,然而祖宗法度高悬,一时找不到良机。“太子如今在臣妾名下,
他的母亲便是臣妾。姐姐自然不必再担祖宗的规矩,臣妾作为中宫皇后,
替陛下挑选美人充容后宫乃是分内之事。陛下觉得如何?”一语尽中齐善内心,
“皇后真乃朕的知心人。”我接着道:“臣妾许久未见姐姐了,太子也思念得紧,
不若下次陛下带我们一同去如何?”到得瑶光寺,我与楚雪亭演了一把姐妹情深。
齐善早已知会她,我会助她回宫,只需她配合表演即可。纵然她此刻再讨厌我,为了能回宫,
也不得不照做。“先皇后在瑶光寺修行祈福多年,为国助益良多,臣妾感念其心意,
特迎其回宫颐养,全陛下仁慈之道。”楚雪亭闻言大喜。齐善从善如流,点头同意,
正欲下旨。跟随王驾的礼部郎官义正言辞地出言阻止:“臣早前听闻,
先皇后在礼佛期间不顾礼法,竟与寺中沙弥有染,此等**岂可召纳进宫?
”楚雪亭当下出言否认:“陛下,臣妾是冤枉的,都是有心之人栽赃。”齐善自是不信,
赶忙抚慰。“此乃子虚乌有的事。”郎官见齐善无所动,
出言激愤:“臣听闻南方诸州正闹干旱,田地龟裂,百姓饿殍如麻,流离失所。
受灾规模之大,本朝未有啊。先皇后作为太子生母,陛下为她背弃祖宗法度留其性命,
上天降下惩罚,百姓这才遭此横祸。请陛下赐死先皇后!”此言一出,群臣震动。
楚雪亭赶忙跪下,齐善大声斥责:“南方乃天灾,与先皇后何干?”“陛下,黎民饱受灾愆,
若留先皇后性命,难保他日上天不会降下更大的惩罚,届时又该如何?”齐善接楚雪亭不成,
反倒勾起群臣情绪,一心要让她就死,心下忐忑。我从中调和:“陛下,
祈福修行若中途还俗有违天意,不如赐下祈雨神女名号,继续在寺中修行,
一为旱灾中受灾的百姓祈福,也为社稷和天下万民诵经禳灾,保我朝岁岁平安。
”群臣莫不称是。纵有站在齐善战线的,终究寡不敌众。我与出言的郎官视线接触,
他早已知趣退下。这是我早已埋伏在朝中的暗线,两相配合将楚雪亭按死在瑶光寺。
为了天下百姓,楚雪亭不得不终身囚禁在瑶光寺。楚雪亭由喜转悲,颓然而坐,面色如蜡,
缠着齐善不放。齐善紧紧抱着她出言安慰。她毒辣地看向我,眼神似虎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看着他二人亲密的模样,不由想起前世回府省亲时,父亲和胡氏辱骂我:“若是你姐姐在,
怎么会容忍皇帝降我的职,楚家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齐善质问我,
说我与她同为姐妹,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亲姐姐一生枯守佛旁吗?他说,
他只是不想楚雪亭独自在外受苦。他说,只要我同意将楚雪亭接进宫,他会保楚家一世荣华,
会保我皇后之位稳固,会对我好。我信以为真。不想楚雪亭进宫后,齐善却翻脸无情,
丝毫不记得对我的诺言。8就这样过了月余,齐善最近消停了,也不再去瑶光寺了。
近日太子多歇在长秋宫,与我的关系日渐亲厚。南方的干旱日益严重,
齐善派了诸多大臣前去引水浇灌,更是调集了灾区周边和京畿粮仓的物资去赈济灾民。
多番努力下,终于有所缓解。我作为后宫之首,提议不若在宫中举办水陆法事,
超度在灾情中丧生的百姓,祈福消灾。齐善闻言称善,十分赞同。
这日我起了个大早去紫宸殿,与他商量法事的细节。齐善近日忙于南方灾情,面色如青。
我将炖好的蜂蜜地黄粥递给他:“臣妾已将法事的一应事务安排妥当,
普华寺的无尘大师精熟此道,往年的法事也都是他主持,
臣妾已派人去……”不想齐善却一口否决,开口道:“朕已有人选。”这时,
一道身影从帘后出来,灰素色的袍子洗得一尘不染,带着丝丝幽香。却正是故人。
“雪亭在瑶光寺祈福多年,又是此次的祈雨神女,正适合操办此事。
”楚雪亭柔柔弱弱地向齐善行礼:“妾身定不辱使命。”不等我开口,齐善扶起楚雪亭,
揽住她肩膀接着说道:“况且雪亭已怀有一月身孕,皇家子嗣不宜流落在外,
正好借此机会接回宫中,皇后你觉得呢?”呵,果然前段时间的沉寂都是假象,
不过是齐善蛰伏的伪装。早知他不会轻易被臣子的言论裹挟。请神容易送神难,
楚雪亭已进宫,更何况还与齐善珠胎暗结,便不是那么好打发了。既然这样:“太好了,
这是大喜事啊。妹妹恭喜姐姐,终于脱离苦海。”“姐姐怀有身孕,法事流程繁琐又辛苦,
妹妹会选几个可心的人来伺候姐姐的。”楚雪亭假意迎合,朝着齐善撒娇:“多谢妹妹了。
妾身从前用的人还算趁手,陛下?”齐善不置可否,“依你,都依你。
”两人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我接道:“姐姐从前用的人臣妾都留意着,
等下就将他们送到你宫里。“只是姐姐此次以神女名号回宫,怀有皇嗣却无正式称号,
将来肚子大起来于皇家脸面有损,满朝文武定然也会口诛笔伐。不如等水陆法事举行后,
正式给姐姐封妃?”齐善如此宠爱楚雪亭,势必会在水陆法事之后封妃,
我何不先提出来博一个名声呢?“朕正有此意,有劳皇后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我才离开,楚雪亭便已经按捺不住,“陛下准备给我什么位分?”“自然是妃。”“皇上,
人家从前可是皇后,又在瑶光寺枯守多年,你都不知道那里天寒地冻,寺里的姑子都嫌弃我,
每日里派无数重活给我,我一个弱质女流又是被废弃出来的,受了好多苦,
时时刻刻都盼着你能接我回宫。”说罢已是娇泪落下,惹人怜爱。齐善哪里抵得过,
连忙安慰:“皇后并无过错,朕也不能无故贬斥。”“那皇上答应我,
以后一定会让我做皇后。”“好。”楚雪亭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露出笑颜,
二人又是一番亲热。9楚雪亭以神女名义回宫,无正式称号,还不算是后宫之人。
当晚我就安排她入住了宫里的明真寺。明真寺地处皇宫西北偏殿,皇帝平日里甚少去。
她好不容易才回宫,知道不能恃宠生娇,万事需得长远计。
从前她能将齐善的心紧紧抓在手里,以她的手段和美貌必然能重获恩宠。
所以一时竟安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日间在齐善和楚雪亭面前演的一出大戏,让人疲惫不堪。
本以为这辈子将楚雪亭成功阻拦在宫外,却不想兜兜转转还是如了齐善的意,
楚雪亭还是回宫了。我从洗浴桶里出来,倚华将里衣递给我。
她是我特意从浣衣局里提出来的女使。前世我被扔进冷宫时,遍宫无一人怜我。双腿被废,
形如废人,不过是在破床上苟延残喘罢了。在楚雪亭的授意下,残羹冷饭、破麻布衣,
冬日里霜寒严逼,全身冻疮无数,受伤的腿更是从伤口处不断往上恶化。
也只有浣衣局的倚华,她那时不过是一个低级丫头,却从浣衣局里拣宫里不要的衣物送给我。
将她本就不多的餐食分给我。仅仅只是因为从前我的乘舆路过时,
恰好替被嬷嬷打骂的她说过两句好话。我正穿着衣服,齐善却不知为何这时走了进来。
“今夜朕在你宫里歇息。”我忙不迭地穿好,走出纱帘,他见我满面潮红,
与楚雪亭有几分相似的容貌让他一时看呆。“姐姐今日才回宫,陛下若是去陪她的话,
想必她会很开心。”他却不搭理,径直往床边走去。他站在床边,已自顾自伸开双手,
示意我替他除去外衣。……我将寝衣替他换上,
他低头看着我:“皇后似乎很不想跟朕亲近啊。”“哪有,只是陛下不常来我宫里罢了。
”我矢口否认,就这样两人同床而眠。睡了半宿,仍是半点睡意都无。我翻过身去,
正与齐善相对而卧。鬼使神差间,我们竟不约而同地睁开双眼。我立感不适,马上翻身过去。
辗转多时,终于沉沉睡去。睡梦中我看见齐善和楚雪亭两人携手站在中间,
阖宫众人聚在两旁,大家肆意地嘲笑着我。“活该,就她也配当皇后。”“就是,
娘娘才是中宫之主。”“敢抢皇后的位置,即刻打入冷宫。”我向齐善求救,
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滚。”然后在众人的大笑中,被拖入了冷宫。背部在地上擦出血痕,
我几近疼晕。天旋地转之间,我仿佛看见了母亲,她正朝我挥着手:“寻雁,娘走了。
”我哭着爬向她,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失声道:“不要!”“娘,别丢下我。
”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想去找杯水喝,这才发现一旁已经被我惊醒的齐善。
他一脸疑惑:“你做噩梦了?”我看着他的脸庞,渐渐与梦中的他重合。
前世他骗我接楚雪亭回宫后,对我翻脸无情,将楚雪亭宠上了天。以我生病为借口,
封楚雪亭为皇后一人之下的贵妃,又赐协理后宫之权。楚雪亭作为先皇后,又是太子生母,
一时之间后宫便知道风往哪边吹了。我被皇帝厌弃,被家族抛弃,被楚雪亭骑在脸上。
后来更是被废后扔入冷宫。想起他的种种恶行,我下意识将被子从他那边拽了过来,
踢了他两脚,他吃痛盯着我,“你干什么?”翌日一早,刚踏进明真寺时,
便看见里面一地的陶瓷碎片。“姐姐,在这里可还适应?”楚雪亭好不容易回宫,
即便是暂住明真寺也忍下了,本以为回宫第一晚齐善会陪她。却听说齐善去了我宫里,
她怎么忍得了?一时激愤,身边的物件便遭了殃。“妹妹是来看姐姐热闹的吗?”“哪里?
”我招手,让倚华吩咐人将各式补品送进来。“姐姐有身孕了,可千万不能动气。
这些上好的补品正适合姐姐养胎。”她正恨着我,不想我竟仗着皇后的威严大肆打赏她。
从前她当皇后时,哪里受过这种气?她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偏头招呼,衣领翻飞,
一点殷红印子透出来,她看见后更是将手中的丝帕绞成一团乱麻。
一点我故意用手掐的印子便能让她醋意横飞,前世我受过的苦又何止这点。很快,
楚雪亭的身孕便三月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齐善正式下令封妃,封号为宸。宸者,
与皇帝的紫宸殿相对,承日月之光华,可见齐善对她的看重。10楚雪亭封妃后,
从明真寺正式搬进离紫宸殿最近的永乐宫。因着有孕,我直接免了她每日的请安。
后宫中人无不嫉妒,可齐善宠她,又是太子生母,她拿着从前当皇后的款儿在后宫颐指气使,
不少妃嫔都受了她的气,却无处可诉。只好每日晨间来与我诉苦。我只能从旁安慰,
毕竟齐善已很久没来我宫里了。
我含辛茹苦照顾太子换来的他对我的好感也随着楚雪亭回来而消失殆尽。“陛下偏宠姐姐,
哪天这个位子换做她也说不定了。”我坐在皇后玉座上,苦笑。
“更别提宸妃还是我朝立国以来,第一个生下太子还能安然无恙的人,十天后宸妃的生辰,
陛下更是亲下圣旨命礼部大办,怀着身孕过生辰,在座的姐妹可有这份荣宠?
”齐善让礼部务必拿出新意来,这是楚雪亭回宫后第一个生辰,
也是重新站在满朝文武面前的第一场盛宴。就连我朝的多个附属国也会派大使来恭贺。
华灯初上,**轻旋。生辰宴上,皇亲国戚、外邦大使尽数聚于此。齐善正坐上首,
我和楚雪亭分坐齐善两边,这是他给楚雪亭的殊宠。大使们轮番为楚雪亭献上番外佳礼,
轮到北凉献礼时,对方首献一尊金玉琉璃凤凰雕像,栩栩如生。
亚献时却从献礼的托盘中猛然抽出一只多雨箭,数箭齐发,直朝我和齐善的方向射来。
情急之下,我赶忙推开他。不幸肩部中了一箭,忍痛在柱子后大声呼喊:“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