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苏晚周屿
作者:雾雨靡
已完结|2025-06-19 10:38:10
言情小说《遗失的七年与永恒花期》在广大网友之间拥有超高人气,苏晚周屿的故事收获不少粉丝的关注,作者“断海潮生”的文笔不容小觑,简述为:我像疯了一样。报警,一遍遍跑警局,打印寻人启事贴满了那个小县城,甚至联系了报社。……
办公室的灯白得刺眼。我,周屿,靠在宽大的椅子里,盯着桌上摊开的文件,
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城市的灯光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助理小杨轻轻推门进来:“周总,
司机到了,宏远的陈董那边……”“推掉。”我的声音有点干涩,“就说我不舒服。
”小杨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的周总。”她轻手轻脚退出去,关上了门。
巨大的安静瞬间涌上来,填满了这个堆满成功象征的房间。我却觉得空得厉害。
手指无意识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
只躺着一个东西——一个用普通的易拉罐拉环扭成的指环。边缘已经磨得圆润了些,
但依旧粗糙冰冷。指尖碰到那冰凉的金属,七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天猛地撞进脑海。蝉鸣聒噪,
空气黏糊糊的。毕业旅行的最后一站,海边一个破落的小渔村。沙滩烫脚。“周屿!快看!
”苏晚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味道,脆生生的。她赤脚在沙滩上跑,
米白色的裙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她猛地转身,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捡来的玻璃瓶,
夕阳的金光笼着她,汗湿的鬓角贴在脸颊上,眼睛亮得惊人。她笑得那么开心,
好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气息还有点喘,
献宝似的把玻璃瓶塞给我:“看!大海的漂流瓶!说不定里面有宝藏地图!
”她的手指凉凉的,带着沙粒的触感。我笑着接过来,瓶身粗糙,里面空空如也。
“空瓶子也算宝藏?”“当然!”她眼睛一瞪,随即又弯起来,带着点狡黠,
“宝藏在这儿呢!
”她变戏法似的从裙子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东西——一个刚喝完的汽水易拉罐拉环。“喏,
”她不由分说地抓起我的左手,把那还带着汽水甜腻气息的拉环,笨拙地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金属圈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毕业礼物!周屿同学,恭喜你被我套牢啦!
虽然……有点寒酸。”她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脸颊飞起两团红晕,
眼神却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点期待,又有点忐忑。我低头看着手指上那简陋的“戒指”,
心里被一种又酸又胀的情绪填满。我握住她微凉的手,很紧。“不寒酸。苏晚,等我,
等我赚了钱,给你换真的。”我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承诺。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点点头:“嗯!我信你!”那一刻,海风咸涩,夕阳滚烫,
她眼底的光,是我全部的信仰。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头痛欲裂。昨晚为了庆祝旅行结束,
也为了那枚“戒指”,我们和几个同学在小旅馆天台上喝了不少劣质啤酒。
阳光刺眼地照进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苏晚的背包不见了。起初我没在意,
以为她去买早餐了。但时间一点点过去,打她电话关机。问旅馆老板,
老板打着哈欠说没注意。一种莫名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我冲出去,
沿着昨晚走过的路疯跑,海边、小卖部、昨晚喝酒的天台……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有。
哪里都没有苏晚的影子。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她走了?为什么?
昨晚还好好的!那枚拉环还松松地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硌着皮肤。接下来的日子,
我像疯了一样。报警,一遍遍跑警局,打印寻人启事贴满了那个小县城,甚至联系了报社。
我守在那个小旅馆,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幻想着她只是迷路了,
或者跟我开了个恶劣的玩笑。我一遍遍拨打那个永远关机的号码,听着里面冰冷的提示音,
心脏一次次沉下去。“周屿,算了吧……”同行的老班长拍着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苏晚她……可能自己走了。毕业了,大家选择不同……”“不可能!”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眼睛布满血丝,“她不会!她答应等我!”可现实像冰冷的铁壁。警察的调查毫无进展,
苏晚如同人间蒸发。同学陆续离开,劝我接受现实。半个月后,我不得不离开那个海边小城,
口袋里只剩下回程的车票钱,还有无名指上那个硌人的拉环。阳光依旧刺眼,海风依旧咸腥,
世界却仿佛抽走了所有颜色。我的信念,在那片沙滩上碎得彻底。回到学校,
毕业季的喧嚣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我浑浑噩噩,像一具空壳。一天傍晚,
我失魂落魄地穿过学校后门那条堆满旧货的小巷。一个旧书摊前,
一本熟悉的硬壳笔记本闯入视线——墨绿色的封面,
右下角用银色笔歪歪扭扭画着一颗小星星。是苏晚的日记本!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它,
心脏狂跳,手指抖得厉害。摊主被我吓了一跳:“小伙子,五块钱。”我胡乱掏出钱塞给他,
抱着日记本跑到旁边无人的墙角,背靠着冰冷的砖墙,迫不及待地翻开。
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不是预想中的甜蜜记录,每一页,
都密密麻麻、力透纸背地写满了三个字——“对不起”。一页,又一页,
一页……满眼都是“对不起”。巨大的、扭曲的、潦草的、用力的……像无数把钝刀,
一下下切割着我的神经。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虚弱凌乱,夹杂着模糊的水渍晕开的痕迹,
…”“别找我……求你忘了我……”“对不起……对不起……”日记本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灰尘。**着墙,身体一点点滑下去,蹲在地上,
双手死死抓住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呜咽。原来是这样!不是抛弃,不是玩笑!
是绝望!她独自一人,背负着病痛和巨大的恐惧,用这种方式逃离,
只为了不成为我的“拖累”!那满本的“对不起”,像一场无声的、绝望的海啸,
将我彻底淹没。我错过了她无声的呼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被抛弃的痛苦里。巨大的悔恨和无力感,瞬间击垮了我。
那天之后,我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把那本日记锁进抽屉最深处,连同那枚拉环一起,
成了不敢触碰的禁区。我拼命地工作,近乎自虐地压榨自己。谈项目,喝酒应酬,
在谈判桌上寸土必争,用冷酷和高效武装自己。时间一年年过去,
我拥有了曾经许诺给她的一切:宽敞的办公室,令人咋舌的存款,手腕上名贵的表。
可心口那个被挖空的地方,从未被填满。夜深人静时,抽屉里那把小小的钥匙,
沉重得像一座山。七年。足以让一个青涩莽撞的穷学生,变成旁人眼中“功成名就”的周总。
也足以让某些伤痛,沉淀成心底最坚硬也最脆弱的一层痂。那天,是公司例行体检的日子。
市立第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我在VIP通道做完检查,准备离开。
穿过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的缴费大厅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的休息区。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侧影,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开了喧嚣。
瘦削的肩膀裹在宽大的米色针织开衫里,头发剪短了,枯黄稀疏。她微微低着头,
专注地看着搭在膝盖毯子上的一本旧书,手指枯瘦,指节泛白。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
落在她身上,却衬得那张侧脸异常苍白,几乎没有血色,颧骨显得很高。时间仿佛凝固了。
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我像被钉在原地,无法呼吸,无法动弹。那张脸,刻在骨髓深处的轮廓,
即使被病痛和岁月侵蚀,我也绝不会认错!“苏……晚?”两个字,
艰难地从**涩发紧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轻得像怕惊飞一只蝴蝶。
轮椅上的身影猛地一僵!她像受惊的小鹿,倏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曾经盛满星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陷在眼窝里,
瞳孔在看清我的瞬间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恐和慌乱!
她甚至来不及合上膝上的书,手指慌乱地抓住轮椅扶手,用力地转动轮子!
动作因为惊惶而显得笨拙失控,轮椅猛地向后一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看都不敢再看我一眼,几乎是狼狈地、用尽全身力气推着轮子,
仓惶地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逃开,背影瘦小得可怜,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苏晚!
等等!”我猛地回过神,抬脚就要追上去。“哎!小心!
”旁边一个排队的大妈被我撞了一下,不满地嚷嚷。就这一瞬间的耽搁,
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的人流里,只留下空荡荡的轮椅印痕。我站在原地,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扼住了喉咙。她怕我?她躲我?为什么?
七年前的不告而别,七年的杳无音信,难道还不够?为什么现在还要逃?
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她刚才坐过的位置。地上,躺着一张从她慌乱中掉落的纸片。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弯腰捡起。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门诊病历卡。展开。姓名: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