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赵全阿穗
作者:枯叶蝶
已完结|2025-06-07 09:44:41
《骨还骨,债还债》这本小说章节很吸引眼球,让人看了爱不释手,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故事之中的主角赵全阿穗,曲折传奇的故事真的很耐人寻味,看了很多小说,这是最好的!小说精选:在房间冰冷的地面上投下一道瘦长黯淡的影子。一个女子。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月光,脸孔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身形单薄得如同风中……
赵氏宗祠的夜半时分,总听到牌位磕碰的响声。三少爷暴毙那晚,
守祠老人眼睁睁看着供桌上的牌位自己立起倒下。入殓时棺木里传出指甲刮擦声,
族长赵全斥责:“不过木料变形罢了,惧甚?”可送葬队伍总在村口老槐树旁迷路,
无论抬到何时,最后都停在三少爷生前小院前。院里总飘出若有似无的腐臭味,
赵全愈发暴躁:“勤快打扫便是!”直到那晚,阿穗的冤魂穿着生前布裙飘到我窗前。
窗外月华惨白,阿穗喉头带紫痕:“他,活埋了我...在井下。”我偷偷挖开三少爷的墓,
棺材里竟躺着微笑的他——面色安详如初。道长玄清将手按在冰凉棺板上:“他尸身不腐,
全靠吸食怨气续命。”我们撬开三少爷生前练功房的砖地。地下三尺埋着阿穗的青白腐尸,
指甲剥落、十指血迹斑斑。玄清拂尘一扬:“活葬其人者,终自受活埋之报!
”赵氏宗祠的夜,素来沉得如同一块吸饱了墨的古砚。
白昼里那些高悬的匾额、森然林立的祖宗牌位,此刻都隐在黏稠的黑暗里,
只有一盏豆大的长明灯,在供桌最深处跳跃着,勉强在周围拓开一小圈昏黄摇曳的光晕。
我姓赵名璞,是赵家旁支子弟,在祠堂帮衬守祠的赵老伯打理杂务。祠堂很大,殿深廊回,
入夜后即使点着灯,那些高耸的屋梁、幽暗的角落,也永远笼罩在长明灯光不及的晦暗之中。
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会荡出空洞的回音。可有些声音,并非源自脚步。比如,
这牌位的磕碰声。它不是每天都有,却也并不稀少。时而稀疏,时而密集,
就像有些不安分的木片,在供奉它们的沉重龛阁里躁动着、彼此碰撞着。起先我以为是耗子,
赵老伯便仔细搜寻,设下了铁夹。可那声音仍在,铁夹上除了灰尘,总是空空如也。
赵老伯总在我显得不安时,将那张刻满岁月印记的脸转向更深邃的黑暗中,
浑浊的老眼似乎能穿透那深重的黑幕,轻轻叹口气:“祖宗们……怕是有什么东西,
入不了轮回,又舍不得走远吧?”他的声音低哑,像枯叶摩擦着地面。我咽了口唾沫。
他口中的“东西”,我多少有些模糊的认知。赵家在这片土地上繁衍了几百年,根深叶茂,
自然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有些事,做了就做了,可有些执念,似乎死也不肯消散。
今年的雨水格外盛,刚入夏没多久,便连下了几天几夜的暴雨。
铅灰色的浓云沉沉压着赵家大宅的重檐叠瓦,空气黏腻得能拧出水来,
沉闷的雷声在天际滚动,震得人心头发慌。这日午夜,雨势稍歇,只剩下檐角滴答水声,
敲打着夜的死寂。祠堂深处,供桌两侧的烛火被窗缝渗入的潮湿冷风吹得猛然一跳,
光晕摇曳,四周的暗影似乎都跟着晃动了一下。一种沉重的不安,
沉甸甸地压在我和赵老伯的心口上。“噼啪!”一声脆响。
不同于寻常牌位碰撞的木头摩擦声。这声响格外清晰、干脆,带着某种明确的指向性。
赵老伯原本靠在椅背上打盹,脖子一激灵就挺直了,浑浊的双眼陡然睁得老大,
死死盯着供桌深处灯火明灭之处。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风声。
“走……走走去看看!”他嘶声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整个人都僵硬在椅子上,
竟起不来了。我心头突突狂跳,下意识地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那声音的位置,
似乎就在供桌最中央那一列——供奉着新近亡者牌位的位置!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直往上爬。
我摸到了火折子,手指有点发凉,连吹了几次才点燃,火光倏地亮起,驱散了一小块黑暗。
我举着火折子,一步一步挪向供桌深处,脚步在寂静中踏出回音,格外瘆人。
长明灯昏暗的光晕边缘,那块簇新的牌位赫然在目。它并未从龛位上掉落,
也未有触碰周遭之物。那乌沉沉的檀木牌位,正以一种近乎直立的姿态,
倾斜着靠在原本竖直的龛格里!最刺目的,是牌面正中那刻着名讳的金漆大字:赵元修。
赵元修!正是数日前暴病身亡、尚未发丧的三少爷!那牌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扳歪了,
直直地倾斜着,对着外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蛮横与暴戾。仿佛那死者的名讳,
正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穿透祠堂的禁忌,向活着的人投来冰冷的一瞥。
“三爷……三爷的牌子?!”我终于失声惊叫出来,手中的火折子猛地一抖,差点失手跌落。
赵老伯闻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瘫在椅子里,
……立煞了啊……元修少爷……他不想走……这……这可如何是好……”窗外一声闷雷炸响,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祠堂,将那斜立的牌位映得越发狰狞。豆大的汗珠从赵老伯额角滚落。
这一夜,我们两人坐在长明灯那点摇摇欲坠的光晕里,谁也没敢再动,
听着檐角雨滴坠地的单调声响,仿佛度过了一个冰冷的纪元。空气沉甸甸的,
压着宗祠里的两个人。三少爷赵元修的丧事,操办得极大。白幡如云,遮蔽了朱门,
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焚烧后独有的呛人气息。然而,这份排场之下,
却掩盖不住一种秘而不宣的恐惧与疑虑。停灵在赵宅正厅。楠木棺材厚重乌黑,
散发着一股木质混合着特殊香料的气味。因未到发丧吉时,棺盖虚掩着,留着一指宽的缝隙。
厅堂内外都是守灵的人,低低的啜泣声和嗡嗡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
越过人群,直勾勾地盯在那道缝隙上。“嗒…吱…嘎…”一阵极轻微、带着滞涩感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从那道缝隙里溢了出来。起初只有靠近棺材的人听到了,不安地互相交换着眼神。
渐渐的,声音没有停息的迹象。像是什么东西,用僵硬迟钝的钝物,
在刮擦着厚实的棺木内壁。声音很轻微,但在刻意维持肃穆的灵堂里,如同水滴落入滚油,
瞬间炸开了恐慌。“听见没?
棺…棺材里面…”“像是挠…挠棺材板的声音…”“怕不是耗子?怎么进去的?
”“胡…胡说!三少爷这棺木…”窃窃私语声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正厅的气氛陡然绷紧。
女眷们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坐在太师椅上主持的族长赵全,
两道浓密的眉毛倏然拧成了疙瘩,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他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
沉重的扶手竟发出“嘎吱”一声**。“够了!”一声暴喝,压住了所有嗡嗡的低语。
赵全霍然站起,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面露惧色的人,“不过几场大雨,木料吸了潮气,
一时胀开罢了!多大点声响,便一个个吓破了胆?成何体统!”他几步走到棺木前,
厚重的皂靴踏在青砖地上咚咚作响,显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俯下身,
脸几乎要贴到那道缝隙上,目光阴沉沉地向内瞥了一眼,旋即直起身,
更大声地喝道:“天寒地冻的,木头受潮变形不是常理?少见多怪!元修是我的至亲侄儿,
我岂能让他不得安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制不住的暴躁与威胁,
“再有妖言惑众、扰乱灵堂者,家法伺候!”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空旷的灵堂里激起沉闷的回声。人群立刻鸦雀无声,只剩下火盆里纸钱燃烧的噼啪微响。
那些惊慌的眼睛躲闪开,没人再敢议论一个字。
赵全狠狠瞪了垂首侍立在一旁的大管家赵福一眼。赵福一个激灵,小跑着上前,
凑近棺材缝里低声叨咕了几句,声音模糊不清,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诫。
那刮擦声竟然真的,极轻微地、断断续续地消隐了下去,如同被强行扼住喉咙的呜咽。
厅堂里只剩下死一般的静,和那若有若无、弥漫在空气中的特殊木料气味。那股味道,
似乎比之前更深沉了些,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冰凉质地,悄悄钻进人的肺腑里。
终于到了发引下葬的时辰。八个精壮汉子穿着惨白的孝服,喊着号子,
抬起那口沉重的乌木巨棺。赵全一身重孝,神情肃穆地拄着丧杖走在前面。
送葬队伍排出半条街,白花花的人群,震耳的哭声,纷纷扬扬撒下的纸钱,
在灰沉沉的天空下缓缓移动。我家离三少爷生前住的那处幽静小院很近。
那院子自他走后空了出来,此刻院门紧锁,显得格外寂寥。送葬队伍一路向北,
要经过村口那棵至少三百年的老槐树,再往北山坡的祖坟地行进。
可那棵虬枝盘错、覆盖了半条土路的巨大老槐树,此刻竟成了难以逾越的界限。
八个抬棺的汉子走得很稳,路径也分明。然而,无论脚下如何行走,
队伍出了村子、眼看就要靠近那棵老槐树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四周的景物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变得混沌不清。
一步……两步……十步……领头的汉子额上开始冒汗,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本该清晰在眼前的粗大树干,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影影绰绰。
抬棺杠上的绳索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不对劲儿……”前面领头的汉子喃喃了一句,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回头看向棺木后方压杠的同伴,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言说的茫然。“加把劲,走!”赵全在队伍前头皱紧了眉头,
不耐烦地低吼。棺木继续向前移动。但仿佛走进了一个永远重复的怪圈。脚下的土路,
路边的田埂,远处的矮山……一切都还是那些东西,
但一种难以名状的昏沉感笼罩着每个人的感官。明明是朝着老槐树去的,可走着走着,
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似乎又出现在了他们行进方向的侧前方,或干脆就在不远处原地不动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抬棺的人呼吸开始粗重,肩膀被压得生疼。四周安静得可怕,
只有脚步声、抬棺绳索的吱呀声和粗重的喘息。纸钱不再飘洒,哭声也早已止歇,
队伍里只剩下惶惑不安的死寂。不知走了多久,领头的汉子猛地停下脚步,
脸色刷地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栽倒在地。
其余的抬棺者也如同被无形的绳子勒住,齐齐顿住。原本走在队前引路的赵全霍然回头,
当他看清队伍停驻的位置时,那张威严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铁青色的死灰,
握着丧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节嘎吱作响。哪里是什么北向的祖坟?眼前,
是一道紧闭的、挂着铜锁的院门。门楣上熟悉的飞檐翘角,
院墙内隐约可见的花树……正是三少爷赵元修生前所居的那个独院!清冷的月光下,
院门安静地矗立着,像一张无声冷笑的嘴。整个队伍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一股阴寒顺着脊椎骨往上爬,攫住了每一个人。赵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鼻翼翕张,
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粗重喘息。过了许久,
他才猛地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把胸腔里那冻人的寒意压下去,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字:“走……回头!给我走!直接出村,绕过去!”那一次送葬,
耗尽了所有人的气力与胆气。他们后来如何绕过那棵邪门的老槐树,
最终如何将沉重的棺椁抬上了北山坡,草草入土安葬,都成了一个模糊的、不愿回想的噩梦。
族长的权威压服了一切窃窃私语,但那层无形的阴影,却如寒雾般沉淀下来,
笼罩着赵家大院。而那个本该就此沉寂的三少爷小院,却越来越成了这阴影的中心。
起初只是很淡很淡的一点气味。一个经过院墙的仆妇嗅了嗅,
皱着眉咕哝了一句:“什么味儿?像烂菜帮子。”接着是守夜巡更的家丁,在靠近那院子时,
猛地吸了吸鼻子,似乎被呛了一下,又好像什么也没闻到,摇摇头快步走开了。后来,
那气味渐渐清晰起来。像是什么食物轻微腐败后的闷味,混在初夏逐渐温热起来的空气里,
若有若无地从那扇始终紧锁的院门缝隙、高墙的砖缝间丝丝缕缕地透出来。尤其是在雨后,
空气湿润,那股气息就仿佛被雨水唤醒,变得粘稠而顽固。终于,
有胆子大的、或者职责在身必须打扫院落的仆人,开始公开抱怨。“……真是邪了门!
开了门进去,明明扫得干干净净,可只要在里面待上一炷香功夫,那股味儿就熏得人脑仁疼!
像是……地底下冒出来的霉气!”一个仆役对同伴小声嘀咕,皱着鼻子,一脸嫌弃。
“三少爷走之前好好的,怎么一没了人,反倒……”另一个压低了声音,不敢深说。
这些话语不可避免地传到了赵全的耳中。族长的脸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阴鸷,
眉心的川字纹深得如同刀刻,下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线。
每当管事小心翼翼地向他报告关于小院的消息时,他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毫无征兆地炸开来。“混账!”一声暴喝猛地炸响在管事身后,几乎掀翻了屋梁上的灰。
管事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回头,只见赵全几步从内堂冲出来,脸色如同积了十年的寒霜,
眼珠因为暴怒而微微凸出。“区区一点气味!”赵全的手指几乎戳到管事的鼻尖,
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尖利,“值得你们如此聒噪?尸位素餐的东西!
那院子死了主人空置下来,荒废着有些气息不也寻常?勤快打扫!多洒石灰!再熏艾叶!
这些琐碎也要拿到我面前烦扰?滚!”唾沫星子喷了管事一脸。管事哪里还敢分辨半句,
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自此,关于那院子的异事,无人再敢在明面上提及。
但那气息却愈加变本加厉,日渐浓重,固执地弥漫开来,
越来越像深埋地下、长久密封的腐物终于破开了某种禁制,开始无声地宣示它的存在。
白天还好,那气息尚且能躲开一些。每当更深夜静,万籁俱寂之时,
尤其是月华惨白如水的深夜,那股味道便格外清晰,粘稠得如有实质,
冷幽幽地浮动在清冷的空气里。那晚的月色实在太过蹊跷。惨白,冰冷,
没有一丝人间该有的暖意。它像一层凝固的霜,冷冷地糊在窗棂纸上。我心神不宁,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日里在祠堂角落瞥见那只牌位斜倒的影子,北山坡上新起的坟堆,
还有三少爷独院里无孔不入的腐气,种种画面纷乱地在脑子里盘旋。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意识昏沉却无法入睡。一阵阴冷的微风毫无征兆地拂过床榻,
着夜晚院落里特有的草木土腥气和一丝……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陈年腐烂的气味。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惨白如霜的月光,透过窗棂纸的缝隙,
在房间冰冷的地面上投下一道瘦长黯淡的影子。一个女子。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月光,
脸孔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身形单薄得如同风中欲折的芦苇,
裹着一件褪了色、洗得发白的旧布裙,针脚粗大,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模样——这是阿穗生前的常衣。裙角在阴冷的夜气里微微晃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住。我想喊,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僵硬得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是她!阿穗!
是三少爷生前身边那个沉默寡言、手脚勤快的洗衣丫鬟阿穗!几个月前突然就没了踪影,
管事只对外说是偷偷回乡嫁人了。可赵家下人都知道,阿穗是自小被卖断的死契丫鬟,
无亲无故,哪儿来的乡可回?如今,她就这样穿着旧衣,站在我的眼前。
她像被月光凝住的霜影,缓慢地抬起了手臂。那露在惨白月光下的手指,竟是异样的青灰色。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上自己的脖颈。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更像是在提示,而非伤害。
她指着的,正是自己咽喉下方,那片被月光映得泛出诡异青紫的痕迹!深深浅浅,狰狞扭曲,
如同盘踞在枯萎花朵上的毒蛇。无声的死寂里,冰冷的气流钻入我的耳蜗。并非声音,
更像是一种意念,